第三章一天吃两餐

山里人比较自由散漫，没有明确的作息时间。常常是睡觉睡到自然醒，闲的时候可以吃了睡醒了吃，大白天都可以躺着睡懒觉的，可以几天不出门的……

夏草带上阿莲去菜地除草，干到下午两点以后才收工，夏草坚持要把活儿干完，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汗流浃背地回到草棚。

夏草钻进厨房正准备做饭，小阿莲像尾巴似的依附着，在一旁嚷嚷，说出了太多的汗，受不了了，要洗澡！

夏草只好停下手中的活儿，把小阿莲领到小河边，选择一处岸上依稀有几棵柳树的河床。

夏草还带来一套男式服装，挂在一棵小树的枝头上，让阿莲洗完澡以后换上。夏草小声地嘱咐阿莲:在浅水区里洗，尽量靠岸边。夏草边说边想着:如果岸上的杨柳密集一些就好了，不过办法总是有的，来年春三月的时候，折下老柳树上的枝条，插遍河提上，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许多小柳树，让这里布满绿荫该多好！

小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分明可见水中的鹅卵石，还有成群结队密集的鱼虾……

抓鱼的机会来了，夏草赶紧卷起裤子下水，弹指一挥间，就从河边石逢里活捉了几条不大不小的鱼，中饭可以加一个菜了。

阿莲拍手称快，也迫不及待地下水了，赤脚站在浅水区域问:叔叔，要脱光光洗吗？

夏草立即转过身去回答:随你，最好是穿着短裤洗吧。你就放心地洗吧，绝对没有人看，除非是狗娘养的！嗯，洗完澡以后，赶紧回家吃中饭。说完也不敢回头，拎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大步流星地离去。

夏草和冬虫自从住进草棚，从不用澡盆洗澡，这条小河就是叔侄两的天然澡堂。

至于夏草捎给阿莲的换洗衣服，是冬虫的。冬虫身高不够一米五，也就比阿莲略高点，这小子鬼点子多，可能是只长心眼不长身子吧。

中餐还算丰盛，有红烧野兔肉，清蒸石斑鱼，韭菜炒鸡蛋(野鸡蛋)，五香花生米，观音豆腐，三鲜汤，五菜一汤。

关于观音豆腐，取材于观音树，观音树高不足一米，那是一种永远也长不大的树，摘下树叶揉成浆，加入少量石膏粉，然后用纱布过滤就成了，色泽嫩绿，口味清香，口感冰爽，叶绿素和维生素含量丰富，纯天然绿色食品，排毒解热去暑，滋心润肺养颜。也许列入了神仙的菜谱，故名观音豆腐。

对于夏草来说，这是压箱底的好东西，这是过节日才可以享用的。夏草无非是想小阿莲早点康复，何况正在旺盛发育期的小萝莉，必须大量增加营养。

夏草虽然生在山寨长在山寨，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山寨版的暖男，朴实的山里人总是舍己待客，很是热心肠。

夏草还整了点小酒，自酿的窖酒，就地取材，成分主要是麦芽和高梁，参杂了几味滋阴壮阳的中草药，储藏得越久香味越浓。夏草给阿莲也斟了半杯，阿莲抿了半口，辣得呛出眼泪，吐出小舌头……

夏草瞅着阿莲偷着乐，悄悄起身，变戏法似拿来一壶红酒，说:你还是喝红酒吧，这个是用野葡萄干酿的，浓度很低不醉人的……

也许是夏草厨艺不错，也许是阿莲真的渴了饿了，阿莲把红酒当水喝，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狼吞虎咽似的，长得好看吃相却难看。

夏草微皱眉头保持着微笑，说:女孩子更要注意形象，没有人跟你抢，细嚼慢吞才有利于消化，慢吞细嚼才是一种享受……半是斥责半是玩笑。

吃过中饭以后，夏草把阿莲换下的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很少皱眉的夏草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阿莲唯一的一身衣服裂开了几道小缝儿了……

洗过澡吃过饭穿着男装的小阿莲别有一番风韵，更有活力了，拿着一把大蒲扇，在草棚门前的小院里扑蝶拍蜻蜓。

小院不小，差不多有200平方米，空间更大，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里除了有一间小厨房，还有一间简陋的茅厕，还有招蜂引蝶的小花小草。

夏草搬了一把木椅摆在草棚门口坐着，门口通风，适合纳凉。通常，夏草上午干活下午休息。一会儿夏草就眯上眼睛了，挺能睡的，所以有点胖。

玩累了的阿莲慑手慑脚地来到夏草身旁，淘气地用狗尾巴草触碰叔叔的耳朵，夏草睁开眼睛，不怒且喜，十分温和地骂了一句:小屁孩真淘气！

穿着男装的阿莲嘟着小嘴，手指绞着衣角说:这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

夏草乐哈哈地说：乖，待你的衣服晒干了就换上吧，骄阳似火，一会儿就烤干了。

阿莲心犹不甘，楞了一会儿才说:好吧。

夏草却不依不饶了：搅了叔叔的好梦，不能就这样算了，嗯，罚你给叔叔打扇吧。

阿莲还算听话，双手握住扇柄，掂起脚尖，给夏草扇风。

夏草很享受似的眯着眼，一会儿又睡着了，一直睡到黄昏，再次被阿莲弄醒。

阿莲换上晒干了的旗袍，穿在身上似乎有点肥而随风摇拽的旗袍，飘飘欲仙地站在夏草面前，用小手揪着夏草的鼻子问:叔叔，叔叔，晚上吃什么呀？

夏草揉了揉眼，缓过神来，慢吞吞地说：通常，我一天只吃两餐，晚上不做饭，做饭很麻烦的，再说少吃一餐节俭……

夏草嘴上虽然这样地说，却立马进了厨房，一会儿托着一盘水果进入草棚，放在房间里的木椅上，冲坐在床边的阿莲说：晚餐就用这个对付吧，管饱。

夏草边说边起身点亮一盏煤油灯。

盘子里放着剖开了的西瓜，还有黄瓜，西红柿什么的。阿莲小孩子习性，样样偿偿，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应该跟夏草客气客气:叔叔，你怎么不吃？

夏草坐在阿莲对面的木椅上，托着腮楞楞地看着阿莲吃瓜。夏草许久才缓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叔叔不吃，叔叔减肥。

也许是因为中午喝的酒有点烈有点多，夏草似乎把持不住了，此时此刻的夏草尽管极力掩饰，心里却波澜起伏:

嗯，小阿莲肯定出生在非富即贵人家，吃得好发育得早呗，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如果再长高一点，再长丰满一点……

唉，可惜年龄有点小，但是没关系的，乡下妹子满了13岁就可以出嫁的，不用等到长发及腰……

正值青春期的夏草，那根绷着的弦被触动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听见阿莲又“叔叔，叔叔”的喊，终于有些清醒了：想什么呢想，是不是中邪了？人家还是一个孩子，还要脸不？夏草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阿莲又不会读心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盯着夏草好奇地问:叔叔，干嘛呢？

夏草红着脸回答：叔叔打蚊子。

坐在床边吃瓜的阿莲热情地发出邀请：叔叔，过来坐呗，床上好像没有蚊子。看样子，小阿莲根本没有男女观念，肯定还是一张白纸。

望着灯光下齿白唇红脸上红晕涌动的阿莲，就像望着树上的一枚诱人的青果而且触手可及，夏草更不淡定了，吱吱唔唔的：嗯，早点睡吧……

山里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一般吃过晚饭就洗了睡，根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能呆在房里看梁上的蜘蛛结网，太无聊了，不如早早躺下做个好梦，梦里啥都有。

夏草悄悄在西墙角的地铺上躺下了，心里却火烧油煎，七窍生烟，辗转难眠，就像一个没有定力的小和尚。

夏草记得师傅谷未黄曾经跟他讨论过:都说人类是从猿进化过来的，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魔兽，所以要学会控制自己，千万不要把那个祸害人的小魔兽释放出来……人类有可能根除兽性吗？连师傅谷未黄都没有整明白的问题，徒弟夏草更整不明白了。

自从捡了一个小萝莉，夏草就有些睡不踏实了，大折磨人了……

眼不见心不烦，要么明天把小阿莲送走吧，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兵荒马乱的，把她送到哪里去呢？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吧……夏草反复思考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尽管这天晚上夏草没有睡好，可是第二天依然起得很早。夏草独自去山坡上砍了几棵南竹，然后拖到河边，然后用铁丝把南竹栓在一起，一条小竹排就这样造出来了。

夏草准备吃过早餐以后，乘坐小竹排去东凉县县城里，给阿莲买一身漂亮的新衣服，还有日常用品什么的。顺便去会会冬虫，也不知道西瓜卖得怎么样了？虽然这几天夏草很少提起冬虫，但是夏草心里不可能不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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