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全国悲痛,一时间城内城外,白绫泣声,如死寂一般。楚笙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几乎不出门,任何人都见不到。像约好的一样,也没人敢去打扰他。
这几日,北离也是将自己关在竹室内,不见任何人,紫玉怕她出什么事,是日日夜夜守在门外。这日戌时,竹室的门开了,看到北离从竹室走出来时,紫玉又惊又喜。
“小姐。”紫玉低声说,还悄悄的看着北离的脸色。北离没有说话,而是绕过紫玉朝着暗道的方向走去,见北离又是走这条路,紫玉知她一定有私事,也就没有跟上去。
不知是北离的幻觉还是怎么,她总觉得这夜阴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她打了一个哆嗦,进入了幽轩阁。
“你怎么来了。”归辞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有响声,他睁开眼一看,是北离。
北离见他还没睡,觉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宫最近死气沉沉,太窒息了,到你这待会。”北离无精打采的坐下,她看了看归辞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又说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归辞掉过头来看她,然而并没有说话,他起身拿了一壶酒过来,将瓶塞拔出,淡淡说:“愧不愧疚都得做,事到如今,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归辞喝了一口酒,递给了北离。
从归辞的眼神里,北离分明看到了他无法掩饰的无奈,她将酒递过来,喝了一口:“这次的事,多谢了。”
“本来就是要一起做的,何必说谢呢?”归辞沉默了一会,又说:“不过,自南岸殿下走后,无人会弹《噬魂》,你是从哪学的?”
《噬魂》是南岸自创的一首曲子,因其可在一曲终了时夺人魂魄,杀人性命,故为《噬魂》。自南岸出事后,此曲早已无人会弹。
“是我偷学的。”北离说到这,想到以前,她曾有缘听过两次,只是当时不知这曲子的功用,艺德死时,北离才知,这曲子竟能杀人。她慢慢的回忆这曲谱,逐渐的,她也学会了这杀人不用剑的噬魂。这些话,北离并没有告诉归辞,她只是沉默。归辞见她不说,也没继续问。过了一会,归辞说:“那日,我趁为皇后诊断时,插入了一支毒针,在表面看,她确实是由毒致死的。”
本以为归辞说皇后死于中毒只是拖延之计,没想到他还真的下了毒,她有些担心道:“要是皇上查出毒针是你的?你不必为我犯这个险”
“这不是犯险,你说这个皇宫除了你,谁还想要后位?”归辞盯着她,镇静道。若即平时在宫中,性格温婉,极少得罪人,要说仇家,那是断然没有的,可若是有人想夺后位,那就只能是她了。
北离目光一滞,看向归辞:“你是说,婉贵妃?”
“皇上娶了婉贵妃,无非是因为她父亲掌兵权,若是婉贵妃死了,你想,北督侯会怎样?”归辞弹了弹身上的灰,靠近北离,在她耳边说道。
“你是想?”北离眉头一皱,神色有些慌张:“她是无辜的。”
“宫中之人,有几个是无辜的呢?”归辞没想到北离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稍微停了一下又说:“北督侯素来疼爱女儿,定受不了这打击,届时再找人横插一道,逼他造反,楚笙就失去了一支羽翼。”
意识到自己确实语气重了些,特意压低了说:“思域国是文官当道,北督侯叛乱,宫中再无人可统将,只有归剑将军,那到时候北督侯的兵权极有可能在他手里。”北离看着归辞,慢慢的说了一句:“难道归剑将军。”
归辞接过了北离想要说的话,“他是幽轩阁的人,是我师兄,也是师父归朔的儿子,师父十分看重他,可他无心巫术,最终从了军。”归辞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那他,会帮我们吗?”
“他会的,毕竟,他也是南岸殿下的表哥。”
北离看着归辞,原来这一切早就有了计划。自从有了归辞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少做很多事,北离起身,喝了最后一口酒,低声道:“那你一切小心。”
从幽轩阁回来后,北离就不再关着自己,但也不与人言语,整日的弹着琴。
“小姐,皇上来了。”紫玉在北离耳边轻轻说道,话刚落,楚笙就进了门,他径直走到北离面前。“明日,可否陪朕出去走走。”楚笙看着北离,眼神里满是期待,不知为何,他现在只想见她。
几日未见,他瘦了很多,她轻轻道:“好。”
楚笙的眼睛动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像来时那样,又出人意料的走了。北离看着他,心中一时百般矛盾。
翌日,天气十分的好,北离一出竹室,就感觉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她闭眼,在太阳的照射下,眼前一片光明。她再睁开眼时,见楚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楚笙未带一兵一卒,二人乔装打扮,出城去了。
“会骑马吗?”出了城门,楚笙早已让人准备了两匹马,把马迁过来,却想起不知道北离会不会骑马。
“小时候学过的。”北离接过一匹黑马,扶着马鞍骑了上去。
北离跟在楚笙马侧,一路上楚笙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到了烟雨城,进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小村庄。
“记得朕和你说过,朕经常会梦到一个女子。那年,我受伤无意间来到这里,她救了我,当我醒来时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和那个女子很像。我将她带回宫,封她为皇后,我以为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楚笙说到这是笑着的,他顿了顿,又说:“可是,我我还是没能照顾好她。”
北离轻轻侧头,看见楚笙的眼眶微微湿润,她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却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在这里开始的,便在这里结束吧,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楚笙下马,拿出一块手帕,放在一个屋子前,他骑上马对北离说:“走吧。”
北离看看扬长而去的楚笙,又回头看了眼那屋子,只见那手帕已经让风吹走了,她走过去,将手帕系在门环上,那手帕随着风的吹拂飘飘零零的,北离没再看,骑马朝楚笙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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