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蝉翼的睫毛颤颤,揽月掩下眸中的深沉,心中烦闷,不耐地抬眼直视上官透的一双眸子。
那双桃花目依旧勾人心弦,令人沉溺,酒气弥漫,或许添了几分醉意,那桃花目愈发迷离,满眼都是似水般的柔情。
揽月不禁皱眉,她最不喜酒气,而从前的上官透也从不喝酒。他们嗜好相同,都喜欢饮茶,正因如此,曾经的他们才能走到一起。
揽月:你喝酒了?
上官透轻喘,徐徐向揽月逼近,呼出的热气伴着浑浊的酒香,飘然踏足晶莹如玉的肌肤之上。旋即,上官透微微偏头,唇与唇之间只差毫厘,同时他又将抵在门上的手移至揽月脸侧。
随着凉意落下,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脸颊上,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理着她鬓间的细发。那双桃花目垂下,炽热的目光落在身下人的薄唇上。
醉意涌上,他也动情了。
眼见他的唇落下,揽月却偏头躲过,随即冰冷疏离的声音传入男人耳中。
揽月:上官公子醉了。
上官透顿住,神情黯然,随即又合上了双眼,将自己和揽月的额相贴。
上官透:施施,世人皆说一醉解千愁。我醉了,也见到你了,可为何千愁未解,又添几缕愁丝?
说着,上官透突然笑了,坦然与揽月诉说喜悦。
上官透: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你能回到我身边!
揽月怅然,眼中浮出了动容,可一想到唐家所发生的一切,一想到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眼里的动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吞没一切的恨意。
思及此处,她不得不狠绝一些,猛地推开了压着自己的上官透,迅速移步到一旁,万般的不忍让她背对着他,不敢再直视身后人的样子。她怕她看了,自己就真的会心软。
上官透踉跄后跌,脸上的失意显而易见。
揽月:我不是唐娘子,公子认错人了。
上官透未动,垂眸盯着冰冷的地面,不由心酸,苦笑了一声。
上官透:你尚且瞒不过韦逑,如何瞒得了我?他几次三番试探,不也是怀疑你就是唐施施?
话音一落,上官透又侧身过来看着她的背影,接着说道:
上官透:或许你能瞒过他,可我自问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我,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一清二楚。
最后那句话落入揽月耳中,立刻让她羞愤难当,也不管先前的不忍面对,猛然转身怒视,抬手指着房门,厉声逐客。
揽月:滚出去!!!
上官透自知失言,方才醉意上头,竟说出轻浮之话。如此,他和外面那些龌龊之人有何分别?
眉梢微皱,上官透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揉捏额头,心中悔意万千,懊恼适才的张口说出的浑话。
上官透:对不起……
上官透平复了一下心情,歉疚地望着揽月,脚下步子刚迈出一步,就见揽月跟着后退了一步,浑身写满了抗拒。
揽月:还请公子自重。
上官透垂下眼帘,掩住了眼底的深沉。
上官透:我改日再来......我会等,一直等……
等揽月再次注目过去,上官透已背身而去,那背影看着单薄削瘦,想这一年多以来,他肯定不好过。
思绪越飘越远,那一片蓝色衣影也消失在视线中。她也想同他白头偕老,可偏偏世事多变故,血仇家恨让她不得不忘记他,疏远他。
转眼,上官透又提着一壶酒行于大街上,一身落魄失意,酒气弥漫,谁又能想到他就是一年前屡退西戎、声名赫赫的少年将军?
不一会儿,前处一辆马车行来,停在上官透身前,拦住了上官透的路。这马车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明显地篆着“上官府”三个字。若说这琉京还有哪个上官府?那自然就是当朝大司马大将军上官秦玊的上官府。
车门从里边打开,随之便出来一个老妇人,跟着又是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妇被牵出。
上官透懒懒抬眼,其实不用看,他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眼前这位矜傲的贵妇便是他的嫡母韦氏,乃镇国公韦澈的嫡亲姐姐。
韦心柔:透儿,你又去见那个女人了是吗?
上官透随意地施了个礼,便不再理会韦氏,绕过马车就径直离开了。
韦氏虽神色淡淡,似乎不在意上官透的无礼,倒是她身旁的老妇人对此愤愤不平。
徐嬷嬷:公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韦氏直盯着远处的高楼,那里歌舞升平,正是欲仙楼。她眸色晦暗,朱红的唇勾出一抹凉笑。
韦心柔:孽种就是孽种,和他娘一样,都是一副粗鄙之相!
话音一落,韦心柔重重甩袖,转身回了马车内。
韦心柔:回府!
随后又过了三日,自那天上官透见完揽月之后,他便连日颓废地泡在酒馆不着家,最后还是上官大司马亲自去酒馆领的人。
等上官透酒醒之时又过了一日,再次得到揽月的消息时,她已经被韦逑接进了韦府。说是国公夫人要见,据说她牌子下挂着的迷题还是国公夫人亲自解开的。
说来这位国公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施施的姑姑唐慧,自唐家获罪,被斩的被斩,被流放的流放。当时只有唐施施和唐慧两人已嫁为人妇,因此幸免于难。只不过唐慧幸运些,镇国公对她疼爱有加,即便她母家失势,加上整日卧病在床,深居简出,国公府上下也不曾怠慢。
见完国公夫人后,揽月便一直住在国公府的别院。人言这揽月酷似唐施施,所以才得国公夫人如此优待,再有那国公世子韦逑对其情意颇深,揽月在国公府可谓过得滋润。
虽如此,但揽月并未忘记她费心筹谋的目的。
她要报仇!
而上官透是最了解她的人,他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这一年来上官透一直在替唐家寻着翻案的机会,收集了许多证据,以及国公府的罪证。
这日,是揽月入国公府的第五日,正愁怎么见揽月的上官透偶遇了去护国寺上香的国公夫人,因为揽月,她这是在唐家出事后第一次出府。
诚然,国公夫人身边还带着揽月。
上官透自然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于是趁众人在拜佛上香之际,将独自在寺中散步的揽月拉到一处暗角。
揽月始料未及,待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便顿时甩开了上官透的手。
揽月:上官公子还请自重!
说罢,揽月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又被上官透拦了回来,将她堵在墙角。
揽月怒急,使力挣脱,可上官透劲力太足,稳稳地将她固定在墙角处。
揽月:你疯了不成?
上官透:施施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想报仇,我已经收集了韦澈的罪证,不日便可替唐家翻案。所以你不要着急,不要去以身冒险。离开国公府,也不要再去欲仙楼,和我回竹苑,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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