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京城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京城的繁华,盖因当今天子修仁政,重民生。加之如今天下少天灾,几年来风调雨顺,不似从前灾害连年。
正因少灾,天下也很快迎来了统一,是为大辰天朝,帝白氏,定都琉京。
在大辰帝的治理下,琉京越发热闹繁盛。京城的繁盛,同时也将世人的欲望催生了出来。
不说其余地方,就琉京地界,大多高官权贵王族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
而琉京最大的取乐之地,莫过于欲仙楼。
欲仙楼来往的都是皇亲士族,高官权贵;楼里的姑娘也非寻常风尘女子,尽是些获罪士族官员的女眷,个个才貌双全,饱读诗书。
步入欲仙楼,就见一位头戴金叉,身着金丝绸衣裙的妇人迎来,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得就是这位。
徐三娘:韦公子,今个儿又来看咱们揽月啦?
那被称作韦公子的人瞧着近而立之年,一身锦绣华服,手里不断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他直接略过了徐三娘,往内堂左顾右顾地瞧了半天,像是在找什么人。
徐三娘在欲仙楼多年,看得人多了,如今惯会察言观色,遂上前在韦公子耳畔低声道:
徐三娘:揽月还在二楼天字房里准备,过会儿便上台献舞。公子若是着急见,可一个人上楼去,与揽月叙叙旧。
闻言,韦公子这才施舍了三娘一眼,勾出一抹浅笑,满意道:
韦逑:还是三娘你上道。
旋即,韦公子随手吩咐身后的小厮,赏了三娘一袋银两,然后拿过小厮手中的匣子,独自一人施施然走上楼,往正中间的一间屋子走去。
彼时,他们口中的揽月正在对镜梳妆,身着桃红色的衣裙,雪青色的轻纱堪堪遮住香肩,胸前一片雪白突出清晰的锁骨线。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捻石黛,在一双灵动的杏目上方一笔一笔勾勒,修长的细眉端正秀丽,平添几分媚态。
接着,揽月放下石黛,又捻起一张朱红色的纸片,递到唇间轻微抿了抿,转瞬之间,粉嫩的朱唇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
最后,揽月拿起镜前的画笔,正欲往额间勾画赤色的图案,却在此时房门被叩响。
揽月冷眸瞥向房门处,清冷如寒霜的声音随之响起。
揽月:谁?
韦逑:施施!是我!韦逑!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揽月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很快按捺下心头的情绪,面色平静,施施然走到房门前,将房门从内打开。
看到韦逑时,揽月虽不似方才的寒霜凛冽,但多少带着疏离。
揽月:进来。
揽月懒懒地走向梳妆台前坐下,继续在额间一笔一笔勾勒出花钿。
韦逑捏紧了手里的匣子,唇瓣轻抿,迈步踏进了揽月的房间,他甚至忘了关门,大步行至揽月身旁,略显局促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揽月手中动作未停,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额间赤色的花瓣勾画整齐,如焰火般热烈,只是差了几笔。
揽月:你又来做什么?不是同你说了,我叫揽月,不是那位唐娘子。
韦逑:施...呃...揽月,对不起,我、我还不太适应你的新名字。你忘了没关系,我可以等,只是你不要不理我。
说着,韦逑将手中的匣子递到揽月面前,修长的手指掰开了匣子上的锁扣,将匣子打开。旋即,只见一只白玉镯子躺在匣子里,细看之下,白皙的玉镯上印刻着天然的裂纹。
韦逑:今日我来,是送你这个的。你看,可喜欢?
话音刚落,揽月额间的花钿也成了,最后一笔画下,一朵烈焰般鲜红的梅花栩栩如生,仿若在额间幽幽绽放。
揽月放下画笔,这才将目光投向韦逑,但并未回应他的话,反而浅笑着问他。
揽月:好看吗?
韦逑好似看呆了,愣怔了片刻,痴痴道:
韦逑:好看。这朵红梅,配你。
揽月垂眸,轻微一笑,其中意味似乎掺杂了一些其他不明的味道。眸光微转,她才看到韦逑送来的镯子,长长的睫毛微颤,也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须臾,揽月微抬下颚,一色的鄙夷显露无疑。
揽月:我当你有多在乎我,合着送我的都是别人不要了的。
言罢,揽月伸出一根青葱玉指,轻轻勾起那只镯子,只看了两眼便随意扔回了匣子里去,勾出了一抹凉笑。
揽月:还是裂的。如此货色,怎么也不像国公府能拿得出的东西。
言尽之后,揽月懒懒起身,款款走向屋外,身形修长,腰肢纤细,步履轻盈,犹如阳春三月的杨柳般婀娜窈窕。
韦逑望着揽月离去的背影,直至那道倩影消失在房门口,随后又低眸盯着匣子里的玉镯沉思。他待的不久,还未等揽月开始跳舞,他便急匆匆离开了欲仙楼。
不消片刻,欲仙楼聚满了人,瞬间一片喧闹,高呼揽月的名字。
这揽月,容貌倾城,肤色犹如莹莹白玉,尤其额间那片烈焰般的红梅,映称得她更加娇媚动人。那一对柳叶眉下的一双杏目弯起,妩媚又不失灵气。青丝如墨,被几只金钗盘起,右侧发髻上簪着一朵粉嫩的牡丹,双耳坠着一对白玉流苏。
今晚的人,都是奔着她而来。
无疑,揽月自然也是这欲仙楼里的花魁。不仅容貌如仙人之姿,更因其才情之绝艳。当年未沦落风尘之时,她便是京城第一才女,可惜命运弄人。
步履蹁跹,彩带飘飞。
台上,揽月跳着最熟悉的舞,迎着台下众人的淫词艳语,舞动着纤弱的身姿。尤其她曾为人妇,承过雨露,如今的身体越发勾人。
望着台上人的翩然舞姿,尤其还有台下众人那一个个觊觎的眼神,上官透心中烦闷,强烈的欲望燃起,一杯又一杯浊酒下肚,意欲浇灭这团火。
这一舞跳完,像从前那样,一群人涌上前争抢着要揽月的牌子。可偏偏时至今日,揽月都从未接待过任何一位客人。只因揽月曾言,若有人解开自己设下的迷题,那此人便是她的第一位客人。
然而揽月自名声大噪至今日已两月之久,那迷题仍旧挂在她的牌子下,无人能解。
揽月刚跳完舞就觉得身子乏累,正要回房休息,可刚到门口便被一只手环住腰肢,一道强劲的力将她带入房中抵在门上。
那人一手握住揽月纤细的腰肢,一手抵住房门,将她整个人压在门前。
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揽月耳畔响起。
上官透:施施,随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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