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秀一口咬定,王府里那乘轿子上有鬼,方伦深知这丫头是天生的阴阳眼,不敢怠慢,他冲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点头出屋,不多会儿,又折回来,趴在方伦的耳边轻声说道:“确实有魂,至于是鬼魂还是人魂,属下不知。”方伦低头走到肃宁王面前:“王爷,轿子里真的有鬼。”
肃宁王冷哼了一声:“要你们何用?”
方伦的头压的更低:“是,马上去解决掉。”
方伦冲着六名黑衣人一努嘴,六人又悄然出屋,莫小则一摆手:“先别急,万一那恶鬼狗急跳墙,附在宾客身上,那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莫小则是好意,方伦却领会成这小子要在王爷面前贬低自己,他斜眼看了莫小则一眼:“不劳烦你指点,别以为天下唯你斗魂派有能耐,区区一个鬼魂,我……”
话没说完,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大人,那厉鬼跑了!”
被现实啪啪的打脸,方伦气的想抬手打人,可在肃宁王面前,自己又不敢放肆。
肃宁王黑着脸问:“现在怎么办?”
方伦低着头,想了会儿才回答:“呃,没什么好的办法,属下一定加强防范。”
“废物!”肃宁王咬着后槽牙骂了句,他扭头看莫小则,莫小则从怀里掏出罗盘:“容我来试试。”
方伦一看,惊叫了一声:“错魂罗盘?这不是逸云叟的宝物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莫小则也不理他,对肃宁王说道:“王爷,现在王府里高朋满座,我不能贸然的去抓鬼,不如等到客人都走了以后,我再出去寻找,找到了,那更好,找不到,说明鬼已经走了,那时候有方伦大人值守,谅那恶鬼也不敢再来侵扰。”
肃宁王欣赏的点了点头:“方伦在背后说你是人精,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肃宁王到外边去迎宾送客,方伦安排黑衣人加强防范,屋内,丫鬟们撤掉残羹杯盘,思晨怒目相对,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雪笛,雪笛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喝着茶水和呼延秀有说有笑。
钱串子一看这势头不对,赶紧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壮了壮胆,又清了清嗓子喊道:“众位,都听我一言,现如今灵月郡主虽然已经定亲,但是呢,她对支湃还念念不忘,支湃呢,另结新欢,他和雪笛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然而,他对郡主也是牵肠挂肚,要不然咱也不会来这儿。值此剑拔弩张的时刻,我提议啊,灵月郡主和雪笛姑娘把话说开,掏心挖肺的把心里事儿放在桌面上,大家给评评理,在下不才呀,我愿意坐庄,来来来,愿意赌灵月郡主赢的,您把银子放这边,觉得雪笛姑娘获胜的,您把钱放这笸箩里。”
灵月郡主气的哆嗦,支湃也觉得钱串子过分了,关婷出面责怪道:“钱串子,你就胡闹是吧,这,这还用问啊,当然是灵月郡主赢了,来,我押二两。”
呼延秀被关婷逗得抿嘴笑:“我也押灵月郡主赢,我押一两。”
韩鬼摇晃着大脑袋:“未见得吧,我押二两,赌雪笛姑娘赢!”
钱串子本意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他万没想到大家还当真了,他美得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还有没有,买定离手啊!”
思晨被挤兑的无路可退,她气的一指钱串子:“我押我胜,押一千两!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赔!”
雪笛一脸恬淡,却又针锋相对的说了句:“那我也押自己一千两。”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笸箩里。
钱串子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有点意思了啊!还有没有?”
方伦竟然也童心大发,他也掏出一张银票:“二百两,我赌我们郡主赢!”
莫小则说了句:“我奉陪到底,我赌雪笛胜,也是二百两!”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支湃身上,钱串子手心里都是汗,支湃一摊手:“我不赌钱,我是新好男人。”
钱串子总算放心了:“行,只要你不参加,这赌局就有的玩!现在,我宣布……”
“等会,我赌五百两,押雪笛妹妹赢!”媚娘也掺乎进来了。
钱串子分开人群,拿出一钱银子递给支湃:“兄弟,你在这儿,俩姑娘不好张嘴,你走吧!”
“我特么去哪啊?”支湃大喊。
“回客栈,早点歇息,这钱你拿着,路上买袋烟抽。”
“你滚!”
莫小则也凑过来,对支湃说:“听钱串子的吧,你在这儿,我的错魂罗盘也不好使了,回去吧。”
支湃点指着众人:“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可救药了。”
支湃走了,钱串子摩拳擦掌:“来来来,你俩过来,我说开始就开始啊。”
思晨大骂:“你这是斗鹌鹑呢啊?一边呆着去。”
思晨走近雪笛,她仔细打量雪笛,只见她体格轻盈,一溜白色水泻长裙,里边是枣花碧罗紧袖衫,腰围绣带下垂至膝,团圆脸上刀裁鬓角,目动眄流,十分的甜净俏丽。
思晨越看越气:“我和支湃认识在先,在座的都可以……”
“在先又怎么了?喜欢还分先后吗?新欢胜旧爱,人之常情啊!”
“你……你不要脸!”
“对呀,要脸干嘛?我要的是支公子!”
“他喜欢的是我!我给他的糖,他一直揣在怀里。”
“那为什么你和别人定亲呢?”
“我……我是逼不得已。”
“是么?你说你寻死觅活的,不还是选择了活吗?”
“反正,我,我比你了解他!”
“好啊,那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很有趣。”
“那只是表象罢了,他在用玩世不恭来掩饰内心的伤痛,他在用不正经、不着调来抗争别人对他的摆布和安排。你说他有趣,只是喜欢他能哄你开心罢了,不觉得自私么?”
“我对他也很好啊,你再看看你,一身的媚骨和艳俗。”
“对呀,支湃喜欢媚态,那我就有媚骨,他要喜欢冷冰冰的,我就浑身冰霜,你呢?你肯为他改变一点点嘛?”
“你没羞没臊,你不是人!”
“也对,我从来就不是人,可我是仙!”
“我……我看你年龄小,不与你计较!”
思晨这话一出口,韩鬼和钱串子都笑喷了。韩鬼指了指雪笛:“她比你大多了。”
思晨气的也口不择言了:“我还明告诉你,就算是他真的对你有点喜欢,那我也是大房!”
“可以啊,我当妾也无所谓,但是到时候看他宠谁!”
“无耻!你……你肯定是青楼女,是他花钱雇来气我的!”思晨自作聪明的给自己找台阶。
媚娘不爱听了:“哎哎哎,青楼女招你惹你了?花钱雇人去考验支公子,这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而且最后一文钱也没给我。”
灵月郡主真的下不来台了:“我告诉你,我和支湃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耳鬓厮磨,他……”
“他亲我了,来,你接着说。”雪笛使出了杀手锏。
思晨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莫小则,莫小则赶紧伸手在空中乱拍:“苍蝇,有苍蝇。”
要不是屋里人太多,思晨已经嚎啕大哭了,她强忍着,说了句:“好,算你狠,算你赢了!”
“输和赢不重要,我只是觉得,等了那么久,终于遇到了心仪的人,再等来一次恐怕又得四百多年,所以,我紧追不舍。”
“总有一天,他会遇到比你好的姑娘,把你抛弃!”
“可以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哪天我不喜欢了,说不定是我先把他抛了呢。这有什么?”
思晨终于忍不住了,趴到了关婷怀里哇的哭了。
韩鬼在钱串子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十几岁的小娃娃,在五百年的道行面前,太嫩了!”
钱串子一伸大拇指:“有道理!”
媚娘也是看的发傻,听的发愣,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活明白了的姑娘,我自愧不如啊!”
雪笛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在桌前嗑瓜子,吃喜糖,喝茶水。
关婷拍着思晨的后背:“好啦,你这傻丫头,如果支湃心里没你,他今儿也就不回来了。”
思晨止住悲声,抽噎着问:“可我怎么办,我拧不过我爹。”
说曹操,曹操到。肃宁王走了进来:“宾客们都打发走了,没有异样的,看来,那恶鬼还在府内。”
莫小则掏出罗盘,按下机关,罗盘上的指针晃动,最后指向了东南,莫小则拿了罗盘往外走,屋里只剩下了关婷在安慰思晨。
忽然,钱串子折身而回:“郡主,一百两银子卖给你一个秘密,要不要?”
“出去!”思晨大喊。
“是关于雪笛姑娘的秘密。”
“给你个金钗,值三百两,说吧。”思晨抹了抹眼泪。
钱串子把金钗揣进怀里:“你跟雪笛别置气,那是个修炼成人的妖精,她都五百岁了,你哪是对手啊!”
“妖精?”关婷也不明白。
“仙鹤精!大鸟!哈哈哈,前两天我还看到她现出原形了呢,她是妖,你是人,你和她争什么争啊,支湃能喜欢妖吗?他傻呀!走吧,去看抓鬼的。”
“你不是骗我吧?”
“我要是骗你,就让我每次赌钱全输!”钱串子发了毒誓了。
思晨破涕为笑:“吓死我了呢。”
三个人走出房间,去看捉鬼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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