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则、支湃和雪笛三人被入了大牢,送饭的孩子却认出了支湃是自己一家的救命恩人,三个人都倍感奇怪。小孩儿跪在地上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在泫城,我家是佃户,欠了孙庄主家的银子,那管家把我抓了,又在大街上毒打我的父母,是您出面仗义执言,后来有个姑娘把那管家给宰了,又给了我家几十两银子逃命”
支湃恍然大悟:“噢噢噢,想起来了,那你怎么来这儿了?”
“本来孙家是不依不饶的,把我们三口抓回去了,可后来听说,那姑娘是肃宁王府的千金,吓得孙家把我们放了,我们害怕被报复,就来到了开封投奔我远房的舅老爷!我现在在酒店里当跑腿伙计,今儿老天爷开眼了,让我遇到恩人您了!您一定得跟我回趟家,让我爹娘给您磕几个头!”孩子一脸的真诚。
雪笛听了这话一脸的感动:“支湃,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正直勇猛!”
支湃听了这话,心里就跟熨斗熨烫过一样舒展:“那是当然,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眼睛里不揉沙子。”
“那个肃宁王府的郡主是怎么回事儿?”雪笛追问。
支湃赶紧岔开话头:“锁儿啊,你回去告诉你爹娘,别总惦念这小事儿了!”
锁儿倔强的摇头:“我出去把那几个狱卒敲晕了,你们仨快跑吧!”
莫小则也挺感动:“锁儿啊,可别胡来,那样的话,你不就犯了大罪了吗?”
锁儿挺着胸说道:“我不怕,大不了一死,反正我这命都是支爷给的,再说了,衙门里准备害你们,这不公平,你们都是好人。”
“这个县令人还不错,我们也是怕连累他才留下的,你放心吧!”莫小则安慰锁儿。
锁儿一脸的惊讶:“我的爷啊,您说的是哪门子话啊!这个县令一肚子鬼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上边拍马屁,对下边是勒索盘剥刮地皮,这都是我舅爷说的。别的不说,您知道这一盒饭多少银子?”
莫小则看了看酒菜:“多少钱?”
小孩伸出了一个手指:“一百两银子!这是药房康掌柜的上下打点的结果,我的天爷,一百两银子都能买下酒楼了!这狗官不但是要把康家盘剥干净,还派了人去京都请高人治你们!”
雪笛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外边置办了两桌上等酒席,狱卒和牢头正吃着喝着呢,我伺候他们的时候,听他们说的。说莫公子本事太大,一个人就攻破了泫城,怕是绳捆索绑都不行,所以,县太爷稳住了你们仨,然后派人去请高人,到时候邀功请赏,六品的顶戴是板上钉钉了。他们说话不避讳我,本来我也没想告诉你们,可遇到了恩人,我肯定得说啊。”
支湃手里的酒杯直晃,气的浑身哆嗦,莫小则反而自顾自的斟满酒:“孩儿啊,你已经报恩了,出去以后,先去康家告诉康掌柜的,不要再花钱了,我们今儿夜里就跑了,再回家告诉你父母,你已经替他们把人情债还清了。”
莫小则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了锁儿,一再安慰他,锁儿又给支湃磕了三个头,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莫小则端起酒盅,滋儿喽一口干了,自言自语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莫小则伏在雪笛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支湃在旁边嘟囔:“什么事儿还瞒着我啊?”
雪笛点了点头:“好的,我去请它,这也是它的造化到了。”
莫小则走到铁栅栏门前大喊:“来个喘气儿的!”
两名狱卒打着饱嗝,满嘴酒气的走过来:“什么事儿?”
“去请县令过来,我有要事。”
“天儿太晚了,太爷早就歇息了,明儿吧。”
“好,这是你说的啊,耽误了事儿算在你俩头上。”
俩狱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飞奔去找来了牢头,牢头满脸陪笑:“公子,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我替您跑腿儿去禀报太爷。”
“你也配!我就告诉你,我要说的事儿,关乎你家太爷能不能戴上四品乌纱帽,你看着办吧。”莫小则一脸的严肃。
牢头想了想,转身而去。一盏茶的时间,县令马统一身便装来到了牢门口:“莫公子,住的不习惯,还是吃的不顺口啊?”
莫小则剔着牙回答:“吃的挺顺口,可这一百两银子的酒席,味道也一般嘛!”
马统回头看了一眼牢头,牢头轻轻摇头。
莫小则盯着马统:“太爷,您派往京城的快马现在还没到直隶吧?”
马统脸上的愣神转瞬即逝:“莫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莫小则嘿嘿冷笑:“我千里听音,你可能不知道吧?刚才牢头和狱卒说的明明白白,你的乌纱帽要换了吧?”
马统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牢头,牢头吓得低头不敢接话。
马统赔了笑脸:“这牢头喝了几杯马尿,连他亲爹都不认识的,你可别误会。”
莫小则扒着栅栏,缓缓说道:“我和支湃二人是朝廷要缉拿的要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俩也过腻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所以,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就范。可是,我这小妹子,没有她任何干系,你把她放了,我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到时候你加官进爵别忘了赐我一杯酒,如果你不答应,我今夜就拆了这牢房。”
马统看了看雪笛,又思索片刻:“公子所言极是,朝廷并无命令捉拿这姑娘,来呀,把姑娘放出来,送出去。”
牢头答应一声,拿了钥匙走过来,马统冲他使了个眼色,牢头轻轻的点头。
牢头押了雪笛走出大狱,马统接着问:“公子,还有什么药吩咐的吗?”
莫小则想了想:“嗯,别的没了,只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让你的家人多准备些纸钱香烛。”
“此话怎讲?”
“明年的近日,就是你的忌日!”
马统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嚷了一句:“来人,调一百衙役狱卒过来,把这个牢房给我看住,如果里边的人往外走,格杀勿论。”
“是!”
不一会儿,一百多人把牢房外边围了个水泄不通,支湃给莫小则倒了一杯酒:“你先喝点,我去劝劝他们。”
“哎,狗官,你是没看见啊,泫城之外,两万多人列了九个方阵,可我这兄弟一个人就把他们撂倒摆平了,你这人没凑够啊,差的太远呢,一会儿一个也不剩,全得死!”
支湃咋咋呼呼的吓唬马统,马统也听过这个传闻,手下的100多人有的使劲咽唾沫,有的腿开始哆嗦。
马统反而冷静下来:“不要妄动,否则,那位姑娘的性命,我可不敢担保了!”
这时,牢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太爷,太爷,那丫头,她,她……”
“她怎么了?”
“她跑了!”
马统回过身,一个耳光抽在牢头脸上:“废物!一个弱女子怎么会让她逃了?”
牢头捂着脸,语无伦次的回答:“她,她飞走了,一只大鸟,呼啦呼啦,翅膀,白色的,飞了!”
马统一脚把牢头踹到,牢头坐在地上给出主意:“太爷,咱用清油把里边的妖人烧了吧!”
马统一脸不满的看着牢头:“你这废物,烧的面目全非跟黑竹炭似的,朝廷不认了怎么办!”
正说话间,忽听外边天空中有鹤叫的声音,莫小则也有了些酒意,他敲着酒盅唱:“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一边唱一边掏出了黄表纸,红火中,莫小则的脸忽明忽暗,牢头大喊:“太爷,他要使妖术了吧?”
马统也有些慌了:“去找油和柴,把他们烧死,烧死!!”
莫小则把燃烧的黄纸祭在半空,火蝴蝶一般的烈焰顿起,莫小则说了句:“龟兄,又把你请来了,你的造化来啦!你千年的修炼就在此一刻,待我出去之后,帮你渡劫,幻化成人,享人世之乐!来,送我们出去吧!”
话音刚落,整个牢房的地下就如地动山摇,莫小则拉了支湃躲在墙角,“轰隆”一声,牢房塌了,栅栏外的一百多人全都被埋了,死的死,伤的伤。
支湃被呛的咳嗽连连:“舞草!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咳咳咳,这老王八劲儿真大!”
莫小则走过去,扒开砖瓦,用食指在马统的鼻下一探:“死了!”
莫小则又画了咒符,在马统身边点燃:“龟兄,这狗官的命魂已丧黄泉,天魂地魂还在,你来吧!”
就见马统慢悠悠醒来,奇怪的看着四外。
莫小则一笑:“以后你就可以当七品县令了,如果敢坑害百姓,我决不饶你。”
马统点了点头。
一直白鹤落在支湃身边,身形一摇,雪笛一脸笑容:“乌龟当县令?这行吗?”
莫小则哼了一声:“最毒是人心,王八当官肯定比人强!”
莫小则带着支湃和雪笛往外走,马统在后边送三人,支湃扑哧笑了:“你看看这位县令。”
莫小则和雪笛一回头,都也不禁莞尔——马统双手双脚着地,慢慢的往外爬呢。
支湃回过身蹲下:“你现在不用爬啦,得走,直立行走,懂了吗?”
三人继续往外走,走了得有十来步,才听身后传来一个个声音:“嗯,懂了!”
支湃一呲牙:“卧槽,这神经反射元也太慢了!这玩意当官行吗?”
雪笛答道:“他在这里呆了上千年,每家的善恶都了如指掌,错不了的!”
莫小则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他走回去,问马统:“龟兄,你一直在开封,我问你,见没见过道同来这里啊?”
莫小则把容貌讲说了一番。
马统想了半天,摇摇头:“没见过。”
支湃凑过来:“那我问你,你见没见过一个洋毛子,黄头发,蓝眼睛,个子挺高,说话瓮声瓮气的,贪吃好色。”
马统又想了半天:“嗯,来过!”
莫小则和支湃喜出望外。
莫问魂归(爆笑斗魂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