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医馆异闻

开封府，宋朝时为京都汴梁，到了正德年间，虽然这里已经不是京师重地，但依旧人口密集，物业繁华。放眼所见，到处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饰华丽的轿子争相停靠在大街旁，名贵矫健的宝马纵情飞驰在道路上，镶金叠翠耀人眼目，罗袖绮裳飘芳送香，萧管之音弹奏于茶坊雅聚和酒楼盛宴。集市上，四海珍品九州佳肴琳琅满目。

城左保康门内，有这么一家药房名叫杏林堂，店里的伙计忙前跑后，司药人员把处方放在柜台上，手里拿着戥子，到身后的药柜上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小抽屉里去抓药。这名司药是位老药工，他一看是几钱几两，在小格里用手一撮，用戥子一量，不差分毫。

忙到天近午时，来抓药的人少了，伙计终于得机会坐下来喝口水，老药工看着门外熙攘的行人，叹了一口气。

此时，门外走进来两男一女，正是莫小则、支湃和雪笛。伙计赶紧迎上去：“您开方还是抓药？里边坐，井水镇的酸梅汤马上给您端过来。”

莫小则一摆手：“伙计，不忙，我们来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没问题，我们的老郎中在这儿生活了六十多年了，大家小户的都得看病不是嘛，所以，不敢说都熟悉，但起码认识。”伙计分外的热情。

莫小则摇摇头：“我打听的是生人，他也是个郎中，姓道名同字回春。”

莫小则把道同的模样长相大致说了一下，伙计一脸苦笑：“您说的这名字，我是肯定听过，北有道同道回春，南有法恒法济世，这都是如雷灌顶的大名医啊，可这人没来过。”

莫小则一抱拳：“那也多谢，此外，说不准他过些日子回来，到时候你能不能……”

“这位公子，您别往下说了，不是我不帮您，是因为明儿开始我们这药店就关张了，黄了，不开了。所以，真对不住，帮不上您。”伙计一脸的诚恳和无奈。

支湃在一边问：“好好地买卖怎么不开了？不挣钱吗？”

伙计叹息道：“钱不少挣，病不少看，药不少卖，可掌柜的家里出了事儿，这也是没法子的。”

支湃追问：“出什么事儿了？”

伙计一笑：“您就甭问了，我去给您倒碗酸梅汤解解渴，你看你们仨这风尘仆仆了，为了找人肯定是劳乏了。”

伙计给倒上酸梅汁，莫小则是连连道谢。

伙计在一旁一脸愁容，但是还给紧出主意：“几位，你们找道回春无外乎是治病求药，如果不嫌弃，您到柜上让我们的郎中给您瞧瞧，可能比不上道回春的本事，可先稳住病情是紧要的。”

莫小则喝了酸梅汤放下碗：“还真不是为了治病，我们和道回春是旧友。”

“噢！”伙计明白了，也就不再说话了。

支湃嘴欠，又问：“你们掌柜的家里到底怎么啦？”

伙计摇摇头：“不是想瞒着您几位，可说了也没人信，您到别的药房里去扫叹一下神医的下落吧。”

旁边的雪笛说了句：“他们这儿有妖气，掌柜的家里肯定是糟了妖了。”

支湃在桌下踢了雪笛一脚：“别胡说，一会儿被人打了都不知道为啥挨打，你这初到江湖上，别叽叽喳喳的瞎说八道。咱走吧。”

三个人向伙计告辞，可伙计偏不让走了：“您几位先别走。”

老郎中也从柜后走了出来：“刚才我听这位姑娘说，店里有妖气？”

支湃赶紧否认：“没有，我们哪能这么没礼貌呢，她说的是有……有……硝气！一硫二硝三木炭嘛。”

老郎中给雪笛施了一个礼，雪笛赶紧逃到一旁：“您别折煞我，有话好说。”

老郎中吩咐伙计：“去把门关了，再去后院井里把那镇好的西瓜切了端来。”

伙计答应一声上板儿关门。

老郎中哀叹一声：“我们这掌柜的姓康，从他祖上就经营这家杏林堂，好人呐，可没得好报，现在家宅不宁，就像这位姑娘说的，也不知道是闹鬼还是有妖，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要变卖家财，背井离乡去外地逃难。”

莫小则吃着伙计递过来的西瓜，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个闹妖法？”

伙计在一旁接话了：“没有固定的路数，一会儿忽忽悠悠炕塌了，就像地震似的，一会儿呼啦啦后厨被水给淹了，就跟发洪水似的，夜里睡觉，地底下呜呜的响，街坊邻居都听得见。”

支湃听的心驰神往：“这么大动静？不过，我们这位小哥那可是专门降妖捉怪的，不管它是什么玩意，准能给你摆平喽！”

老郎中大喜：“那我替我家掌柜的先行谢过了！”

伙计有点不太相信似的看了看莫小则：“这位公子，不是我说啊，我家老爷花了重金，各种神汉巫婆喇嘛和尚都来过，公子这么年轻的岁数……”

伙计的话就没往下说，支湃不满意的把西瓜皮一扔“看年纪有个屁用啊，我旁边这姑娘有五百岁，你信吗？”

伙计陪着笑脸：“我信，我信。”

“如果方便的话，带我去后宅看上一看。”莫小则一脸淡定从容。

老郎中头前引路，伙计撒腿奔后宅去禀报，这药房是前店后院，到了后院，药店的掌柜的已经迎了出来：

“听说来了高人了，快里边请，小六子，去倒水。”

“康掌柜的，您别客气了，让我先四处看看。”莫小则边说，边走到了后厨，推门一看，果然是泥浆未干，发过水似的。伙计又领着到了西厢房，里边炕也塌了，柜子椅子桌子翻了一地。

莫小则皱着眉问：“康掌柜，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最近可能与人结仇生怨了？”

康掌柜的摇摇头：“绝对没有，我不敢自夸老实本分，可一直是积小德结善缘，还别说结仇，我与人都不曾红过脸。”

伙计在旁边给佐证：“我们掌柜的，做买卖也不贪，有人抓药钱不够，直接就赊账拿走，到了年底，账本一入柜，也不去要了，说都不容易。”

说话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跑过来：“爹，我听娘说咱们要走？为什么走？我不想走！”

小伙计赶紧抱起孩子：“少爷，咱不走，我让丫鬟带你去街上买好吃的。”

莫小则说道：“既然有缘分遇上了，那我得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说罢此言，莫小则自己亲自搬了一张桌子，吩咐伙计点上香烛，他从怀里摸出黄表纸，用朱砂画了符，一张符在蜡烛上点燃，莫小则闭目嘴里念念有词，一反手，符咒甩到空中，莫小则在院中口中念诀，大声问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何方神圣，速速现出！”

话音刚落，众人就觉得脚下土地忽悠一颤，下边好像有巨型的东西在往上拱了一下，桌子也翻了，香烛撒了一地，老郎中和康掌柜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支湃站的地方裂开一道缝，紧接着就听呜呜嗡嗡的声音传出来。

莫小则侧耳倾听，听了半晌，声音渐渐消失。

康掌柜的不惧反喜：“果然是有通天的本事，白日间就把这妖怪给引的出了大动静！”

不远处走来一个少妇：“老爷，刚才是不是地在晃啊！”

康掌柜的赶紧给介绍：“这是内人严氏。”

莫小则皱着眉头：“这妖精好像在和我说话，可我又没听懂，实在不行，我也知道开杀戒了！”

伙计小六子把桌子扶起来：“公子，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把这玩意给降住吧！杀了更好！”

久不言语的雪笛鼻孔里哼了一声：“刚才那妖怪说，你们抓了它的孩子！”

莫小则眼里布满怒气：“康掌柜的，可有此事？”

掌柜的和严氏，伙计和老郎中四个人都连连摆手，老郎中给雪笛解释：“绝无此事啊，这拐人的事儿可不敢胡说啊！”

雪笛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她走到康掌柜的近前，一字一词的问：“你们最近，是不是，抓了一只，乌龟？”

康掌柜的脑袋嗡的一声：“这个有，前一阵，有人从城外护龙河里抓了一只乌龟，有小脸盆那么大，卖到了医馆，那龟不吃不喝，就在后边养着呢吧？反正就是给孩子当玩物了。”

严氏附和道：“对对，怪不得今日早间我做梦，迷迷糊糊的梦见有人朝我要孩子呢！”

这话说完，老郎中和店伙计都不吱声了，莫小则问：“杀了？”

康掌柜和严氏惊讶的瞅着俩人，老郎中指了指门外：“少爷说，他说，想要那个龟壳做盾牌，伙计就……”

小六子赶紧接话：“我当时也不同意啊，我说龟壳拿下来，乌龟就死了，可少爷撒泼打滚，后来我一想，反正龟壳龟肉龟血都可以入药，所以……”

雪笛在伙计和康掌柜的脸上扫了一眼，徐徐说道：“你们家逃不走的，满门都会死！”

莫问魂归（爆笑斗魂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