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则和支湃随着这对母女进了屋,少妇一边给沏茶,一边责骂雪笛:“你才一十六岁,竟然就饮酒了?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雪笛喏喏不敢辩解。
莫小则接了茶水,挑眉问了句:“我再跟您打听一味药,我知道山中长了很多菖蒲,此物有何功效啊?”
少妇一边烧水一边回答道:“菖蒲有香气,是可防疫驱邪的灵草,端午节把菖蒲叶和艾叶捆一起插于檐下,这是老习俗了。不过,这菖蒲整株都有毒,根茎毒性比较大,误食以后会幻视幻听。”
莫小则又轻轻点头。
支湃把茶杯让桌上一扔:“我说你老大不小的,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呢。你来这儿是寻医问药来啦?你是神医道同啊?刨根问底的你想证明什么?”
莫小则没理支湃,反而继续问:“那菖蒲上的露水可以明目,您也知道吧?巧的是,我带了一瓶,您给验看验看?”
这句话说完,少妇和雪笛脸上都现出了惊恐……
莫小则站起身,步步凑近少妇:“名目之后,一切障眼法也就失效了,明事理的话,两不相扰。”
旁边的雪笛赶紧过来接话:“公子所言极是,那我不久留二位了。娘,我去送送两位公子。”
少妇有些甘心的挽留:“二位,来一次就是有缘分,吃过夜宵再说吧?”
雪笛却替答:“二位公子不是我高攀的起的,走吧。”
莫小则领着支湃往外走,雪笛快步跟出:“支公子,明天,夜里,你还去湖边吗?”
没容等支湃回答,莫小则拽着他快步走了,支湃频频回头望,雪笛站在山腰,一直观望。
“撒开我,我说今儿你是吃错药了吗?怎么回事儿啊?你是诚心找我的别扭啊,还是看不惯雪笛她们娘俩?”支湃一脸的埋怨。
莫小则放开支湃的手:“那少妇就不是女孩的娘!”
支湃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不是亲生的?”
“亲生的?我的看她俩是野生的!”莫小则没好气的回答。
“野生的?啥意思?你这云山雾罩的说话,我听不懂啊。”
“你别问了,回去以后不许和师爷说这事儿啊!”
“凭什么呀,你就是羡慕嫉妒我泡了个妞,对吧?”
“我问你,你心里就没有灵月郡主了吗?”
“思晨又不在这儿,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揭穿我,不就结了?”
“你还真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呸!那让师爷评评理!”
“反正,如果你不想伤害那姑娘的话,千万别和师爷说。”
“滚吧你,你就是嫉妒。”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逸云叟又像哆啦A梦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张桑皮纸,递给莫小则:“这是诸葛弩的图纸,上边材料尺寸都写的很清楚,当年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可是我手笨,一直也没造出,你拿去玩吧。”
说完,转过头对支湃问:“今天你想到什么有趣的玩法?”
支湃眼珠一转,凑近了逸云叟:“师爷,今天要玩的可以让你乐开怀,比以前的要强万倍。”
逸云叟赶紧问:“我吃饱了,走吧,去哪玩?玩什么?怎么玩?”
“稍安勿躁啊,你看啊,您都九十多了,但是看起来就跟四五十岁一样,保养得好,可身边吧还是缺个伴儿!”
“咳咳咳!”莫小则干咳了三声,又瞪了支湃一眼。
支湃不理,继续说:“师爷,在这水云涧里,有一个少妇,哎呦,白白嫩嫩,挺好看,身材也好,她还有个女儿,孙儿我也很中意,不如咱俩……”
“啪!”逸云叟把手里的碗摔得粉碎。
“这俩孽畜,竟敢幻化成人形来勾引我的徒孙,好好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打出你的原形,再让你千年的道行化为乌有!”逸云叟震怒。
支湃都傻了:“师爷,您说什么呢?人那娘俩是好人家啊,在山腰里有院子,我和小则去看过了,不是什么孽畜,还什么现出原形,您怎么了?”
“蠢货!那俩是妖!”逸云叟呵斥支湃。
支湃更懵了:“不能吧,您给我的辟邪的黑石头,我用了,绝对不是妖!”
“笨死你得了!月眼石是用来防鬼魂的,那俩是妖精,不起作用!”逸云叟边说边掏出黄纸画符。
“您不说这山谷里没有狐狸吗?”支湃反问。
“废话,那俩是鸡精!”
“什么鸡精味精的?她俩是谷氨酸钠变得?”
“她俩是大鸟变的!”
“大鸟?多大?鸵鸟吗?”
“鹤!”
“对对对,那姑娘姓贺!”
“小则,你帮我弄死他,气死我了!”
逸云叟解释不通,气的坐在了一旁。
“根本没有什么母女,那俩是修炼成精的妖,昨天你所见的院落也是障眼法,用菖蒲上的露水涂抹眼睛,就能分辨出来。不信的话,你现在再去看,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莫小则解释道。
“啊?”支湃的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了。
逸云叟眼里布满了寒光:“鹤龄龟寿听说过吧?王八活得长,真能活几百年,可是仙鹤只能活三十年,但是,这俩野鹤也不知道是吃了灵丹还是巧遇天变,竟然无限渡劫轮回续命,到现如今估计也有四五百年了。我初到此地,曾经被骚扰过,我本想灭了它,可转念一想,天生万物皆不容易,几百年的修炼也是造化,所以,驱赶走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打你的主意。”
这次,轮到莫小则在一旁给拱火了:“昨天我要是去的晚了一点点,支湃和那小鹤估计就睡一起了!”
逸云叟恨恨的看了支湃一眼,支湃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很纯洁,就是聊天吟诗作赋唱曲儿。”
“他俩亲嘴了,我看见了。”莫小则偷偷笑。
支湃气的堵莫小则的嘴:“你怎么跟韩鬼一样不着调了啊!”
逸云叟哼了一声:“你要真和那小鹤睡了,那倒也好办了。”
“噢?怎么好办了??”支湃感兴趣的问。
逸云叟把咒符收回到怀里:“那时候,我就省的把你赶出师门了,因为你都被吸干了精元,成了人干了。”
支湃吓得说不出话了,莫小则赶紧替支湃说话:“师爷,这里边也有您的缘故,是您用了聚魂术,所以孤魂野鬼妖精都来了。”
听了这话,逸云叟大踏步走出洞门,清啸一声,直奔密林而去。
莫小则拉了支湃跟了上去。
在密林外,逸云叟掐腰站立,大骂道:“那两只扁毛畜生听了,限你们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到我面前谢罪,否则,我把你们打回原形,碎成渣子!”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后,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密林,白衣少女的脸上无限哀怨,少妇屈身万福:“仙长,小女爱慕支公子有趣,原想和他做个朋友,从未有恶念歹意,还望仙长息怒。”
逸云叟喉咙里嗯了一声:“那你们俩现出原形,也好让我这不成器的徒孙断了念想。”
少妇一怔,白衣女躲在了少妇身后。
逸云叟点点头:“既然不自愿,那就我来帮你!”
“仙长息怒!”少妇喊了一声,身形一转,一只高七八尺的极大的仙鹤出现了,它头顶鲜红,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金睛铁喙,两爪如铜钩一般,两条细腿高又长,它在众人面前用尖喙剔毛梳羽。
而女孩虽然浑身颤抖,却咬着嘴唇依旧不动。
逸云叟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可惜你几百年的造化一瞬化为乌有,说罢,他掏出黄纸,抖手而燃,仙鹤见状抖抖身上羽毛,一声长叫,望空而去,一晃眼间,便已飞入云中。
仙鹤在半空里哀鸣,女孩却一边哆嗦,一边看着支湃,死也不肯现出原形。
逸云叟喊了句:“咄!”手中的黄纸火苗一下蹿起二尺高的红焰,逸云叟刚要甩手而出,支湃大喊一声:“慢着!”
逸云叟看了支湃一眼:“你这没出息的家伙,你还动了感情不成?还是怜香惜玉?我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支湃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雪笛:“师爷,我不管她是妖是怪,她没有害我的意思。我给你讲过小倩的故事吧,雪笛她肯定是被那只老鹤逼迫的。再说了,我们的队伍里,有贼,有洋毛子,有赌棍,有叫花子,怎么就容不下她呢?我们过两天出谷的时候,带她走,不烦您也就是了。”
刚才还怒气冲天一脸庄严的逸云叟听了这话,呆住了。他看了一眼莫小则:“你……你们,要走?出谷?”
莫小则点点头:“师爷,我还有一帮朋友下落不明,我得去找他们。”
逸云叟像孩子一样坐在了地上蹬腿耍赖:“为什么要走呢?这儿多好啊,青山绿水,与世无争,多好玩啊,而且,以后还有酒有肉的,你走可以,这个支湃得给我留下。”
支湃走过去搀扶起逸云叟:“您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哪儿不去,你也别走了。”
支湃咬着嘴唇,伤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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