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对话（一）【卷三、死地悟生】

蓝雨澜风拉着花千骨去了繁华街市。手镯，簪子，胭脂，花灯，糖人，糕点……好吃的、好玩的山一样堆起来。凡间也不便使出术法，只能拿着。自己拿不了的，就给斗阑干。只是两只手，任他战神也胜任有限。白子画只好也来帮手。

“我……我帮你拿罢……”花千骨看着师父和斗阑干前辈手上肩上沉甸，全无空闲，只有她两手空空，颇不自在。

“你放着！”轻笑也和新挑来妆奁上的珠宝一样划过彩光。“都是买给你的，你不许动手。”

这……杀姐姐每次带一堆小玩意给她，采购是也是这般景象么？

想来也相似，为了自己重要之人，可以无所不为的。倒是真性情。看着蓝雨澜风用尽心思哄自己开心，此刻去了那种狡黠，竟然单纯得让人心惊，孩子一样盯着一个点不断用力，让她想哭又想笑。不想让这人难过，花千骨只是笑。一笑，就真的心中舒畅了。

白子画和斗阑干信步而行，总在他们身后不远，面上不见笑容，暖意却流露，流露依旧有余。

“这……这够了罢！师父都要拿不了了……”伸手去触了触蓝雨澜风银河般洒满细细珠光的衣袖。还怕重了会弄得她手中掉出物件，那衣袖却直接滑出了手……

“他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要你来担心拿不动？他为你拿点东西算什么，为了你，天下也要拿下啊！”

我……我还是不和你说话的好……还有，师父不是数一数二，师父从来就是第一人！

充充满满，是给小骨的礼物。踏踏实实，是看到小骨此刻的轻快。平日里问师父一些疑惑，甚或和师父争辩一些道理，这孩子伶牙俐齿。及至遇到蓝雨澜风这样的巧言善辩，小骨却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冰雪聪明，憨态可掬……

循着眼前那个小小身影，不知不觉走到桃花纷飞处，只有他和小骨两人，只有整片的天和海……

却听到有人的声音，不然他绝不会怀疑桃林之美之真。

“让丫头一辈子单纯快活，岂不好？”

斗阑干在琳琅物件中对他说话，气定神闲，举重若轻，化繁为简。想来他白子画此刻也是这般，正经得好笑。

白子画记得，平生第一次听到斗阑干问他什么，不是关于天下，只是关于自身。非独斗阑干，似乎一向就少有人问起。他从来就是长留上仙，是仙界的守护者，但不是他自己。

“我又如何不想？只是老天另有安排。”白子画从不曾和人说自己的事，此刻却没有多想，将《六界续书》之事三言两语说与斗阑干听。

“却是如此。”斗阑干点点头，又豪迈地笑开了，六界也在一笑间。“你最有原则大义，丫头心善得没边。游历四方，专管天下事，救治不幸，引导正路，难怪这样的事非你们不可！”

白子画凝眉道：“我倒不怕她时不时找些不平不解和我哭闹，只怕有一日她都看遍了问遍了，勘破了，那还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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