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如此,可是在我眼中,她却是天地至美。而天地至美,本无常主。所以,她迟迟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正文:
我醒过来的时候,翠柳照例帮我重复了一遍记忆,好像一连睡了很久似的,身体依然有些疲累。
撩起胳膊,手腕上一道紫红色的线,几乎要蔓延至掌心,只是色泽十分浅淡。
我走出宫殿,阳光正盛,梨树下却有一女子蹲着,拿小树枝不知在拨弄什么。我走过去,竟是在玩蚂蚁窝。
谢纯:“小皇后?”
女子认识我?我看了看她的装束,似乎是贵人的位分一类,有点熟悉,但却真的记不起来。
见我皱着眉头,迟迟不开口,她招呼我过去一起玩蚂蚁窝,我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也学着她的样子,拿着小树枝拨弄起来。
翠柳端着茶水和糕点来的时候,我正同她划拳玩的不亦乐乎。
顾西洲:“娘娘。”
翠柳声音低沉,似乎不大高兴的模样,我向她招手。
魏思阙:“翠柳来一起玩!”
女子听到我喊出这个名字,呆愣一下,又不顾形象地哈哈哈笑起来―人才!她向我比了个口型,我回之以大拇指,彼此彼此。
顾西洲:“纯贵人很清闲?”
咦,翠柳怎么突然变得凶巴巴的。女子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亲亲热热的一同坐下来,吃着她做的糕点。
末了倒是我先被赶进宫殿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撇嘴,虽然乖乖地进去了,却趴在窗户底下,试图听她们到底讲了什么。
谢纯:“曼陀罗花的毒无解,若是解了,也只有余下不到一年的寿命而已。你不知道吗,她现在已经强迫自己想起了大半事情。”
是纯贵人的声音,不复刚才的豪爽,此刻她十分清冷严肃,只是声调略有拔高,难掩内心的情绪起伏。
谢纯:“胡说八道,我从没听过这么胡来的法子。”
顾西洲:“容我再想想。”
“……”
她们交谈的声音愈来愈低,我又蹲了一会儿,好像没声了。转头,翠柳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讪讪地笑笑。
魏思阙:“那个,我脚麻了。”
顾西洲:“……”
她利落的提起我,放在软榻上,面色不善。
顾西洲:“解释一下吧,阿阙,你都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吗,我挠挠头,只瞪大了眼睛,她看了我一会儿,咳嗽一声转了视线。
顾西洲:“我知道你现在想起不少事情,怎么做到的?”
当然不能乖乖说实话,我试图混过去。
顾西洲:“阿阙,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我哑然,两人之间气氛沉重起来,我轻轻唤一声。
魏思阙:“西洲。”
过了很久,我抬头,甚至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才听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说,从遇到你开始,记忆就在复苏了。当然,我掩盖了自己每晚偷偷施针刺激穴位的做法,他的眼皮动了动,目光如炬,似乎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看我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问我。
顾西洲:“不能交给我去做吗?”
我摇头,又点头,最后不再说话。
顾西洲:“阿阙,还有我在。”
他那样悲伤地看着我,满是乞怜之色,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从容淡定。
顾西洲:“太师亦是我的老师,这件事情,我会彻查到底的。”
我摇头,不要跟皇帝硬碰硬,我们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顾西洲:“他并没有完全掌权,以为没了太师就可以高枕无忧,当真愚蠢。”
阿爹尚在的时候,常与兄长们在书房谈及朝政格局,我便趴在窗户下偷听。
阿爹讲,威胁皇权最大的应当是几大世家,譬如琅琊王家,清河谢家……几大世家盘根错节,彼此之间又联姻交好,是非常牢不可破的关系。
那时,亦常有世家家主或者公子来府邸做客,每回他们走后,阿爹总是眉目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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