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造出来的。"
在画心笔勾出来的往事里,岑欢看到了那个一见就恨得牙痒痒的人。
是她与欢喜娘娘的共同敌人。
——罗睺。
只见此时的他又在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蛊惑三不。
"我不能带你出去,谁能?"
"这世上,丧偶者、丧子者、丧父丧母者千千万,没有一个活在这世上的人,不思念自己已逝的至亲。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在画中?"
"若没有我暗中助他,你以为你能死而复生吗?"
……
三不眼睛动了一动,似乎被话音勾起了心。
罗睺又道:"你现在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能将你和张仲宁都救出去。"
说到这里,他身形一晃,附上了张仲宁的身,以他之口说出了这次行动的阴谋。
"骗取他们在西壑获得的灵草,交给我,我就救你们出去。"
笔尖猛烈震颤,画面开始不稳,仿佛地震一般,眼前所有的一切,如瓦砾、如泥灰,簌簌抖落,一块一块,归于寂灭。最终,表壳彻底剥离,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
岑欢回到了现实。
三不也已经平静下来,坐在他们面前,脸上挂满了歉仄。
"我一时慌了心神,所以这才会被他控制。"
"也怪不得你。"
岑欢本就猜到,哪怕适才在三不手上吃了些苦头,也转眼就忘。毕竟,罪魁祸首,才应该是要讨伐的对象。
"你是因他而生,被他控制也是情理之中。如今看来,九思是想让我们帮他得到灵草,因此才出手指点。"
宁为玉道:"欢喜娘娘恨他入骨,又法力高强,他自己去肯定拿不到灵草。听欢喜娘娘所言,百年前他就谋划要偷草,这般处心积虑,他要灵草到底要做什么?"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一定不让他得逞就是了。"
宁为玉点点头,眉间掠过一丝阴霾,"只是,有一事,蛇石被欢喜娘娘收去了,我们不能带着张公子回到西壑,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听此言,张仲宁头脑一阵晕眩,转头向三不望去,三不的眼光正也转过来望着他。两人四目交投,都是心中一冷,全身如堕冰窖。可下一刻,不知为何,两人尽皆莞尔,神情已不如方才那般忧急,身子也没有刚刚那般冷了。
岑欢看着他们,半晌,又转头瞧了瞧宁为玉,见他眉间收紧,挤出来两道深沟,不自主地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别担心,我可以用画心笔将这画破开。"她接收了投射在身上的六道目光,她斟酌着,不忍开口,怕打碎了这种明亮。"只是这样,画就会被毁掉,不复存在了。"
"还有别的方法吗?"
这法子太过残忍,宁为玉都一下子接受不了。
"唉……"岑欢喟然,"这画虽然是九思推波助澜才有了灵性,但毕竟是张公子所画……如果你肯放下执念,这画便没了灵性,我们自然会被传送出去。"
张仲宁生性温和,心中骇浪滔天,面上仍风雨不惊,"三不。"他攥紧了身边人的手,"真的就留不住了吗?"
三不莞尔,"我本来就是已死之人,这些年能和仲宁相知相交,我便心满意足了。"
言罢,眼波流动,盈盈而视。脉脉深情,一望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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