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娘娘,您可知道他的来历或是弱点?"
"不知道。"
说完这句,欢喜娘娘回思往事,不由得痴痴怔住。
"这厮走的时候,骗了我一栋楼、一缕丝巾、一只猫和一本书。"
虽然斯时损失惨重,可语气淡淡,浑然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听来有些怅惋,空气中隐约散出几丝遗憾的味道。
显然,还是有情。
而宁为玉对此却没怎么留心,低首琢磨着欢喜娘娘的话。片刻,猛地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可是那得月楼、猫婆婆、床窥?还有一本啰啰嗦嗦娘娘腔的书妖?"
"你见过他们?"
这倒是巧了,欢喜娘娘的注意力被其转移,眉宇间的怅然若失瞬时一扫而光。
宁为玉不安地眨了下眼睛,心虚地道:"何止是见过……"话音越放越低,到最后已如蚊蚋之声,几不可闻。
欢喜娘娘捕捉到了他眉眼中的几分异样,咬着牙,嘱咐道:"你再见到他们那几个蠢货,就告诉他们,要是还不回来,小心我以后拆了他的梁、抽了她的丝、扒了她的皮、烧了他的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岑欢见她神情特异,唯恐不妙。当即心念转动,敛衽一礼。
"多谢娘娘,告辞。"说完,牵了宁为玉手便走。
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快了,防其惊觉,突然发难;慢了,又心内惴惴,忐忑难安。
就在他们四手碰上门板,将要推开的时候,蓦地里一道天雷,忽剌剌,炸在了他们耳边。
"等一下!"
二人背心猛地一抽,心弦被扯紧了,四肢百骸僵成了泥塑木雕,全靠这一根弦来控制,转身时,四条腿被其拉着,棍棒般直愣愣地转动,活脱脱是两个提线木偶。
哪知,当两双眼睛齐齐定在欢喜娘娘脸上的时候,却见她面色柔和,眉花眼笑,实与方才扬言要抽筋剥皮之人大异。
只听她说,"日后遇到罗睺,废他法力便可。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狗命吧!"
虽受其害,一颗玲珑之心千疮百孔,但怨恨过后,情之浓时,仍想要留些念想。
宁为玉原本心道:"我们打不打得过还不知道呢!"但见她脸上神色,登时心软,不管能不能胜,总顾及着欢喜娘娘的恩情就是了。
岑欢微笑,"放心。"
一句话毕,二人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了门的那头。
轰隆——!
青铜大门应声而合,只见得中间那道缝隙越变越窄,最后抿成了一条线。将红尘滚滚,尽数拦在了外头。
二人回到了最初的戏院,台上台下空无一人。
突然,一阵风动,四周红帷轻轻摇摆,梁上华灯闪烁不定,一时明晦切换,眼前时暗时清。
有些不太对劲儿。
岑欢一凛,右手不自禁攥紧了画心笔,惕然四望。终于,但听耳边刷的一响,一片煞白从她眼底余光中划过,幽灵般落到了戏台之上。
三不!
只见他一袭白衣,长袖飘飘,方在台上立稳脚跟,两袖啪的打出,直如两道白绫,一左一右,分击二人。
岑欢不知道他突然哪根筋搭错了,这时也无暇去想,左手疾伸疾缩,已将打在宁为玉身前的长袖抓在手中。
右手却只一抬,画心笔笔端正对袖上,瞄准了,向下猛刺,尖端锋利如刀,长袖柔韧若纸,两相对比如石击卵,一刺便破。哧啦一声,挥臂退回时,已将白袖割出一道极长的口子,撕裂处,丝线翻飞。
远攻不成,那便来近搏。但见白衣招展,轻翔灵动,如仙鹤般冉冉飞来,一落近前,立时出手,狠辣无比,毫不容情。
眼见他攻势猛恶,岑欢不敢硬接,当下身子后仰,左腿一屈,右腿伸得却极笔直,若离弦之箭,飞速后移。
三不乘胜追击,腾空一跃,两条水袖蓦地展开,竟向两轴画卷,徐徐拉落。他手腕自右向左轻轻转圈,两副画卷随之摇动,灵巧之姿,胜似天女散花。
只见他袖尾缓缓卷起了两张长桌,双臂一抬一带,这等沉重物什便随着力道,往对面岑欢头上砸去……
画心师之相思入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