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着,张仲宁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却大有苦涩之意。
"请讲。"
"等你们办完事情之后,可否将我和三不带出去?"
明知是虚幻,却仍执着,想把心上人永远地留在身边。
可软红十丈,变化万千,没有谁会真的履约。很多的路,都是要自己走下去的,哪怕满腔委屈,无尽遗憾……
果然,岑欢拒绝了他的请求。"不可。"
"拿人手短",但她也有她的坚持,为了避免又一场悲剧发生。
"你是画外人,他是画中人。你能出去,他不行。"
"若是强行带出呢?"
"不消片刻,灰飞烟灭。"
"那如此……"
张仲宁眉头紧锁,目光却没一刹那离开三不的脸。这次的笑容,是爱慕堆在一起压出来的皱褶。
没人可以抚平。
"我不出去便是了。"他摸了摸三不的鬓角,笑意更深,多年的夙愿得偿,有种苦尽甘来的味道。
虽然很傻,但是欢喜。
虽然懵懂,却不笨拙。
"世人莫如三不懂我,出去后虽世人万千,却不如三不一人。"
"仲宁。"
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城防被温柔破开了,涌进了一池春水。
私心有多喜欢他留在画里,理智就有多希望他能回去。
真心喜欢,哪怕他好己不好,也能带着微笑走下去。
"你还是离开吧。"
亲手将残垣断壁修成绿瓦红墙,紧闭了城门,不再放一丝丝温情进来。
此后,年年岁岁,此城,空无一人。
"我们不能耽搁,现在就要动身去往西壑,你们两个去不去?"
"商量一下吧。"
事不宜迟,趁他二人拾掇着各自复杂的情绪,岑欢透过画布,看到了黢黢黑夜中,那团皎洁的月亮。
素晖匝地,被晚风一拂,有些乱了,飘飘洒洒,不少落到了画绢之上。
岑欢手捧张仲宁所借之物,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轻唤了三声"欢喜娘娘"。
话音方落,不等三不他们有所决断,一道溶溶清晖从天而落,卷走了岑欢及宁为玉二人。
此时的西壑,不知昼夜,天却是不同寻常的乳白,往日的污浊黑气不知道突然间被赶到哪里去了,只有种劫后重生的平静。
在一个枯枝败叶覆盖其旁的废墟之中,悠悠然坐着一位九龄孩童。他双腿短小,屁股落在一根粗如三人合抱的树干之上时,脚还不够碰到地面,索性只随着和风轻轻晃荡。
他双手撑在身后,嘴里叼着根捡来的小草,百无聊赖,眼睛时不时往左右看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直到终于看见一股极强的银灰色灵流,自上方灌下,他才喜极而呼,大叫着跑向他们。
"你们终于来啦!"
这个看起来很小的孩童,就是按计划一直等在这的四喜了。
"这个给你们。"
宁为玉和岑欢接过,好奇地看向手里那根绿油油若翡翠的小草,可不多时,奇心未消,冷不丁又被那突如其来的臭气袭击了颅顶,只觉这味道,上头的很。
宁为玉忙伸手捂紧口鼻,一开口,嗓音都变了,"这什么玩意儿,这么臭!"
四喜开怀大笑,"这是狐身草。欢喜娘娘不喜欢你们人类的味道,反而狐狸的骚味,可以隐藏你们身上的气味。只要将这个戴在身上,就可以隐藏你们的气味了。"
"臭死啦!"宁为玉还在抱怨,可口嫌体正直,想了一想,还是强忍着骚臭,将其佩戴在了身上。
眼见他们乖乖佩好,四喜的使命完成,便准备撒丫子狂奔,但临行之际,出于担心,还是嘱咐了一下。
"里面有条小蛇,你们要对它拜上三拜,再喊三声,欢喜娘娘、欢喜娘娘、欢喜娘娘。然后,它就会把你们吃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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