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有多久了?"
"三年。"
"……不可能!"
宁为玉显然不信,伸手替张仲宁诊了把脉,但觉脉象虚弱至极,时有时无,眉心不觉染上一层忧色。
"将死之人,这种脉象能坚持两天便是奇迹了,怎么可能有数年之久啊?"
听此一言,三不微微垂下了头,语声柔弱,却仍有一股凛凛之威,不容忽视。
"公子,人乃属五行,顶天立地,造化阴阳,但是在这画中,一无五行,二无阴阳,三无天地。日子久了,便会身体虚弱,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话音中隐隐有愧。
宁为玉安抚性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说,他如果现在离开这个画,就会立马死去?"
"正是。"
闻言,宁为玉有点儿慌,但多年行医的经验,让他笃定地说出,"我可以救他"这种话来。
这一句,仿佛定海神针、静心药剂,三不悬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稍稍放下一点儿,喜晕眉梢。
宁为玉随身带着银针百枚,依次施在张仲宁额头、太阳穴和眉峰,不出一刻,已然结束。
他收好银针,立在旁边,与三不、岑欢的视线相交,稳稳地停在了张仲宁的脸上。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时间走得很慢,比之老牛拉破车还要逊色三分。
台下的掌声退潮般散去,无人的戏份到此停止。
三不在这点点时光里,双眼磨去了希望的光芒。
就当他黯然失色,彻底要放弃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好像看到了张仲宁动了动眼睛。
接着,脖颈调了个更为舒适的角度,却几乎使他热泪盈眶。
"仲宁。"
"三……不?"
二人隔了三年的光阴,凝目而望。
岁月静好,是用当初的凄婉分离换来的,弥足珍贵。
在这一刹那,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愁苦和哀伤。
目光中只有彼此,便已足够。
"你终于醒了。"
刚恢复神智的张仲宁,头脑还不够清醒,星火般璀璨的目光中掺杂着些许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
"执念成妖,他人的执念而成的妖。"
天长地久有时尽。
浓情蜜意背后,是无际的哀婉。
像是一颗石子划出优美的弧线,打破了水面的波澜不惊。
岑欢做了那个狠心的人。
"他不是真正的三不,而是你心中的三不。"
张仲宁虽沉睡了许久,心里却与明镜相似,冲岑欢一笑,"多谢提醒,我一直都知道。"他说着,执起了"三不"的手,"只要能再见到他,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他玉立红帷客座之间,挽着心上人,脸上露出平安喜乐的神色。
半晌,他隐约想到了什么,另一手伸到腰间摸摸索索,终于掏了块石头出来。
"你们是要去西壑吧?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了。"
岑欢莞尔,"多谢张公子。"
"此物乃是一位西域大蛇仙赠与我父亲的,父亲临死前将它交给了我。你们去西壑,只要在月圆之夜将其祭起,叫三声欢喜娘娘便可。"
岑欢接过,"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的西壑大妖——欢喜娘娘?"
"不对吧?是那个手持灵药的欢喜娘娘。"
张仲宁摇摇头,他也说不准,"我从未去过西壑,对此事一概不知。不过既然蛇大仙对家父如此仁慈,想必不会是传说中的那般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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