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宁为玉咬咬牙,提起长袍跟着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西壑半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竟长达丈余。不知是出于何人之手,画面着色鲜艳,人物栩栩欲活。倘若目不转瞬地细看,甚至会觉得画中人正在向前走动,进了一座处处透着诡谲之气的府邸。
等了片刻再瞧,画中俨然只剩了门户大开的森森院落,人影已不可见。内里溢出的橘金色光亮,照在守门的两个纸人脸上,清晰可辨,那四只骨碌碌乱转的漆黑眼珠,似是在庆祝,终于有羊儿上了钩。
持画人轻笑,"一入此画,命便由我,不由天了。"
"上茶!"
张府内,岑欢和宁为玉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接过了仆役递来的茶。
一进此宅,岑欢心中惶惶不安,始终留着心眼儿。这时将茶接过,礼数周到得紧,可目光却漫不经意地落在了前面那位仆役身上。
着实怪得很!
只见那人高约八尺,身材魁梧,却着一件不适于现下场合的戏服。头戴宝蓝色头巾,正中镶着颗鸽血般的红珠,烛光映照之下,粼粼赤泽,璀璨夺目。身上那戏服是同色的华绸长袍,宽袖广身,俯身敬茶时,垂下来的广袖无意滑过岑欢膝盖,隔着衣物,竟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寒凉。
岑欢身子猛地一颤,眯眼瞧着眼前这人,目光在他身周梭巡,似乎在找寻什么蛛丝马迹。
打量半晌,视线不知转了几周,终于松了口气,一条缝儿般的双眸缓缓张开,头移了一个角度,暂时放过了对方。
可就在这时,一道平平常常的痕迹突然在她眼前闪过,出乎不意,却挑衅一般,撞入了她的脑海。
岑欢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而宁为玉已经渐渐适应了周遭环境,戒心稍减,此刻还有那些个闲工夫搭话。
"张公子真是好雅兴啊!"
可这一句还算走心的夸赞,却没入对方的耳。
"二位。"
张公子面色凝重,两道剑眉硬生生在中间挤出了两条沟壑。
"你们是从何得知我们张家知道去西壑的路?"
岑欢压下心中惴惴,意味深长地一笑,"故人告知。"
宁为玉在旁点头,表示附和。
"我们张家一直在做草药生意,确实经常往来于西壑。"
"草药生意?"宁为玉故作惊讶,"我看贵府更像个戏园子吧!"
说着,他游目四顾。果然,入眼者,除了张公子本人外,其余仆役,皆着戏服,大不寻常。
张公子讪讪而笑,"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岑欢鉴貌辨色,又仔细瞧了下房中数位仆役,心里那种仿佛飘在空中,不踏实且不安全的感觉有增无减。
她赶忙道:"那还请您行个方便,我们这次去西壑真的有急事,他日必有重谢。"
"这……唉……"
张公子叹息 一声,"实不相瞒,此地离西壑相距甚远,之前我们去那里做生意都是借助一件宝物。可是愚弟在几年前被人带走,这件宝物……就在他的身上。"
"还需借助一件宝物?"岑欢问道。
"正是。家父曾经在多年前误入西壑,在那里他救过一条蛇精。"
话音戛然止住,张公子站起身来,径向里间拿了一卷画轴,掉头而回。
继续侃侃而谈。
"这条蛇精报恩,就给了家父一块石头。只要催动这块石头,就可以自由地出入西壑。"
"那我们去哪儿找你弟弟?"
张公子正要说此事,闻言,便把手里的画轴徐徐展开。
"请看。"
二人也站起了身子,四目一齐投向画中。
张公子指着上面身穿花旦戏服的那位,道:"便是这画中之人,带走了我弟弟。"
"我知道二位道法高深,只要你们能找到愚弟,到时候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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