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是……"
一有了这个念头,空空赶忙跑到岑欢的身后去,小心藏好。
真是把旁人当傻子似的。
“掩耳盗铃。”
岑欢白他一眼,收了画心笔,强作镇定,负着手,向那红衣女走去。
"你有什么冤屈?说来听听。"
话至此处,不知道是不是岑欢的幻觉。那红衣女额上的莲花钿,幽幽地闪了几下,转瞬间归于宁定。
"小女子本名柳莺莺,多年前与我的段郎相恋,只是他家人不同意,我二人便相约在此殉情。可惜我死后,一直没有见到段郎的魂魄。我在此地守了十年,每一日都活在孤独和寂寞中。那一日,那么多新娘从桥上过,欢欢喜喜,热闹非凡,我一时心中愤懑难平,所以就戏弄了他们一下。"
"戏弄?"
许是也觉得自己藏身之地并不安全,空空又跑了上来。
"你知道吗?你差点儿把她们搞死了!"
那女子微微垂首,嫣然一笑,随后,笑意加深,轻柔柔地又开了口。
"上仙法力如此高深,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段郎?"
"哼!"空空嗤道,"我才不愿意帮你呢!"
"上仙自然是不知道我这种苦命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红衣女贝齿轻咬下唇,眼角蓄泪,端的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我见犹怜。
可他二位都已"名花有主",并没有怜惜外人的意思。
岑欢道:"我们若是帮不了你呢?"
此言一落,红衣女霎时敛了颜色,眼皮上翻,瞳孔骤然变大,森森然发着红光,宛若两盏火红的鬼域灯笼。
她如催命鬼般蓦然欺近,狠戾之意,油然而生。
"那我就守着这座桥。所有从这桥上走过的女子,我都祝愿她们,生生世世,孤独终老,噩梦缠身。"
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可怖的话。
竦讋之心,迅若闪电,急剧升至二人喉头,背脊上凉飕飕地一阵发麻。
空空按捺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岑欢却还算正常,死守着颜面,看似风雨不惊。
"那好,我帮你。"
阴谋得逞,红衣女嘴角轻扬,再次弯成了一刚刚好的弧度,闲适疏懒,却自有几分妩媚动人。
"哦,对了,多年前曾有一位女子跟我说,倘若有一日我心中愤懑难平,可以多去看看桥上的字。可是我遍寻桥边都没有找到,上仙,他日能否帮我寻上一寻?"
“我可以拒绝吗?”岑欢心想。
但人活在世,身难由己。不想为,却不能不为之事,十有八九。
她及时认栽。"没问题。"
本来以为这就完事了,可孰料,红衣女又补上一句。
"上仙跟那位女子,长得可真是像呢!"说着,格格娇笑,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岑欢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双眼危险地一眯,还待问她。
红衣女却突如轻烟一般,渐渐散了,杳杳无处寻。
于是,岑欢便带着满腹狐疑,暂回了城中。
在街上时,空空有一事想不通,抱着手臂问她,"阿欢,你为什么要帮她?她可不是人。"
岑欢脸色这才明媚起来,"你是想说她是……那个东西是吗?"
"可不是嘛!"
"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只是有些人死之前,积的怨气难平,在机缘巧合之下,积怨成妖。比如玉烟就是这类。"
由此片言而解,豁然有悟:"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柳莺莺也是这种?"
"嗯。我之前跟你说过新成的妖怪,法力不是很高,柳莺莺死了不过十年,但是她跟玉烟比起来,你觉得她们哪个法力更高?"
"好像是柳莺莺的法力更高。"
"论道行,她不如玉烟。论怨念,她也不如玉烟。那她为什么比玉烟的法力更高呢?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身后有人帮她,第二,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柳莺莺!"
说到这里,岑欢脸上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浅红,似乎有些赧然。她刮刮鼻子,又道:"还有,我……刚才说要帮她是因为……我打不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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