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鑫,传出去!便说,我的那枚玉佩被盗窃了!”郦武道。
“好嘞!”金鑫笑着,拍了一下郦武的背。
正转过身去,耳后传来郦武的声音,“醒了……”他便忙转过身去。
“忙你的去啊!”郦武斜过头看着他,眼底满是诧异。
金鑫不说话,他站在郦武的身后,左手放在他的肩上,右手则放在剑柄上,紧紧盯着榻上的少年,盯着他的每一个辗转,警惕的紧,此人万一伤了大武,又该如何是好呢!
小心翼翼地把男子扶起来,问了个究竟。
他名唤隐鸽,打小随父亲行医,后来,因医术精湛,被召到了宫中,又下旨去了医仙阁。在玄赦手底下干活,钱财都被他拿走了。昨日,容妃唤他去她宫里,让他配一副药,他不愿意,她便想要杀人灭口,好在遇上了郦武。
“隐……鸽……”金鑫在脑海里搜寻一番,“你是妖界鸟族中的贵族啊!”
隐鸽点头回应,圆圆的眼睛,何其坚定。
然而,金鑫和郦武的关注点,又不在同一处,“配什么药?以至于她想灭了你!”
隐鸽的眼神,又极快赶到了郦武的身上,“世子,我……”
“不用怕!你的这条命,珍贵着呢!”郦武道着,示意金鑫递一盏茶过去。
“回世子,是毒药!能够让婧后灰飞烟灭的毒药!”隐鸽的眼睛,朝两边晃动,满是恐惧。
看他这个样子,他们打了不少,他鼻青脸肿的,有一只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一晚上覆着药,都没有好转。
“想要灭了婧后!”郦武冷笑,可又想到了郦冰,心似乎是猛的停了一下,若婧后没了,她该多难受啊。他这几日,一心想要扳倒容妃,为的不就是不再让郦冰掉眼泪吗?
“那……你可给陛下诊过脉……类似”金鑫见郦武什么都不说,便先问道。
隐鸽圆圆的眼睛,又似方才那样,挣得很大,“当然!我之前的那些钱财,都是陛下赏赐的!”
说着,又感到委屈,那双大眼睛垂下来,看着手中的茶杯。
宫中消息,传得一向快。此时,怕是早已传到了笠朝殿。
众臣皆已退下,郦烨斜靠在皇座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递给玄赦诊脉,眯着,与郦武相似的丹凤眼,留下一条缝,看着在旁站着的郦武。
郦武正看公文,双眼滑动着,眉心时不时微蹙。
“说得什么呀?”郦烨闻道,睁开眼望。
“回陛下”郦武行礼回应,“魔界扰我界边境,但无人伤亡!”
“嗯……”郦烨后仰,闭上眼沉思片刻,再回过眸来,却见给自己诊脉的是玄赦,便问,“隐鸽怎么没来?”
玄赦正欲开口,郦武抢先道,“他被痛打了一顿,险些亡命,好在遇上臣!此刻,仍在鎏梧宫养伤。”
“那便好生养着!”郦烨并没有过问,是何人所为,又与方才那般,手撑着头,“他的父亲,当年在沙场上救过朕的命……嗯……如今,他的儿子都能给朕诊脉了……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郦烨又想起什么似的,坐起来,“听闻,叔父赐给武儿的玉佩丢了?”
正在收拾药箱的玄赦,手一颤,手中的布掉在了地上,他那阴邪的嘴脸,直瞪着郦武。
“是!已让小鑫带着几个仙侍去寻了。”郦武如实回答,见郦烨神色凝重,便笑了,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陛下,臣让他们到处搜寻,若是得罪了哪位皇子公主,还是哪位娘娘,您可得为臣做主啊!”
“这般不小心!朕才不会为你做主呢!你都不愿唤朕一声‘叔父’!”郦烨故作生气,可那挑起的眉角,却将他出卖。
“叔父!给侄儿做主啊!”郦武为郦烨倒了一杯茶。
“叔父何时说过,不为武儿做主?”郦烨举起茶杯,饮着茶,眼睛却一直看着郦武,他微笑的样子,还真像婧后。只是,武儿连唤我“叔父”都遮遮掩掩,何时能听他唤我一声“父皇”啊。我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了,是越发的不好,真是不知道,能否等到那一日,岁月不能倒流兮……
武儿倒的茶,饮下,一点也不烫口,暖暖的从胸口流下,以后,喉中有时一番清爽。
放下茶杯,见玄赦还不走,“朕今日觉得身体还不错!”
玄赦一听郦烨的口气,敷衍罢了,转身欲要离去,郦武的心震了震,这小心怎么还不来?
“陛下,武世子的仙侍来了!”
郦烨只是点了一下头,又拿起茶杯,放在口前吹了吹。
金鑫带着几名仙侍,先行礼拜见陛下。
“陛下!世子的玉佩找着了!”金鑫从腰间抽出一枚玉佩,被擦得亮着光。
玄赦一见,正是郦武与自己做以交换的那枚玉佩!他顿时觉得浑身打冷颤。
“在何处啊?谁给的担子!连朕赐给武儿的玉佩,都敢偷窃!”郦烨说得甚是平缓,却字字珠玑。
金鑫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玄赦,收回眸子时,却又是一种得意,“自然是在阁主大人的寝室啊!”
冷眼相对,自会使玄赦不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分明是在扯谎!”
“这怎能是扯谎呢,连本公主的话,你都说是一个谎?阁主大人,好气度啊!”
郦冰从几名仙侍身后走出来,她的口气,满是嫡公主的样子,没有一丝紧张,而是大大方方,足以让玄赦丧了胆。
郦武见她来,拳握的更紧了。他只是扭头看着她,像是忘了,他可以转过身去看。看见她,他的双目怎么也离不开她,他心中的那种感觉,好生奇怪,是怒,可还有另一种感觉,特别而不陌生,是每一次见到她,才会有的感觉。
看这局面,郦武急了,忙给郦冰传密音。
你怎么来了?
她目视前方与陛下会话,没有应郦武。
“父皇,这个玄赦,偷了大武的玉佩!”
郦武听不见其他人在说什么,只觉郦冰的声音明亮极了,唉,她还会一口一个“大武”的唤……
“这枚玉佩,原是熠火上神之物,现在又代表着鎏梧宫,还有大武的身份!你偷它,居心叵测!”
“父皇!你要重重惩罚他!”
玄赦见势,赶快跪下,“陛下……臣……”
“玄爱卿,这该如何解释啊?”郦烨前靠在桌子上,面朝下,锋利的眼神,却抬着,瞪着玄赦。他吹了一下茶,饮了几口,沉声说出两个字,“拿下”
闻言,两名侍卫跑来按住玄赦的双臂。
正要往外带,却传来,“容妃娘娘到!”
容妃到陛下面前跪下,一脸憋屈,眼角顿时红润,使人难以置信,此女子,正是婧后面前盛气凌人的女子。
“陛下,玄赦他什么都没做啊!不然……便……便是……一时糊涂啊!”容妃的脸,片刻间被泪沾湿。
“陛下,我没有行偷盗之事啊!那是……是……是世子与我做以交换!”玄赦慌慌张张,口无遮拦。
郦武见他说出来了,还真是如他所料,嘴角不明显地翘了翘,跪下来,“陛下,臣有罪!”
郦烨见是郦武在说话,这才抬起头,“此话怎讲?”
“陛下,昨夜臣遇上了隐鸽,便急着请玄赦来治伤,可他百般嫌弃臣,不愿来,臣便只好用玉佩来换!”
郦武正要说下去,隐鸽又被扶了上来,他艰难地跪下来,“臣,见过陛下!是容妃娘娘,将臣打成这般!”
“竟有此事!”郦烨的声音变得尖利。
隐鸽毫无保留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且证据确凿。
容妃立刻跪着走到陛下脚钱磕着头,“陛下,我错了我错了……”
“给我拿下!”郦烨喊了出来,他怒了,郦武可以看见,郦烨额头上的汗珠。
“玄赦不再需要他的命了,至于容妃,与他同罪!”
“都记住了,武儿是朕的亲侄儿,何人碰他,便是与朕做对!”
郦烨亦不知道,这满身怒火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亦不知道,他原来如此在乎婧后,为了她,一个容妃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二人被拖了下去,郦烨起身朝殿门外走,走到郦武的身边,他亲手将玉佩交到他的手里,“你的折子,我已近批了!到了军营,保重。”
“叔父……”
郦烨朝外走去,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前方。
众人皆散了,只剩郦武和郦冰在殿内。
二人对视良久,郦武看着郦冰那双眼睛,及上面秀丽的眉,柔似水的眸子,看得他,都无法自拔。
“你怎么来了?”郦武终于问道。
郦冰上前一步,“你为何要扳倒容妃?”她没有回答她像的问题,而是又问他,她的眼里,平静中伴着几分期待。
郦武看着她的眉眼,他疯狂地寻找着,笑的痕迹。
他的声音不知怎的,又一丝哽咽,“她想灭了隐鸽,我便灭了她。”
平平常常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另一种感觉。
“对啊。”郦冰的眼中,仅剩下平静,期待则悄悄化成失落。
郦武转过身去,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将目光从郦冰的面庞收回。
回过眸,“天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说毕,他再一次离去了,她亦是默默望着。
他离开时的身影,真像郦烨。
郦烨走着,手轻轻触摸着长廊两边的高墙。
他回忆着曾经,竟不想,回忆里,都是婧后。她嫁给自己时,年纪还小,还是爱玩的年纪,这墙,见证了她爱玩的天性,他总会带着她,在宫里到处转。记得她,刚下嫁自己的那几年,总会有意无意地唤他“哥哥”,这墙,听过她那甜美又天真的声音。后来,因为自己不受重用,她便跟着自己受苦,自己从早忙到晚,她便会蹲在寝宫前,等自己回来,自己便是顺着这墙,回到寝宫。回到寝宫,她便要扑上来抱住自己,还会开心地大笑。
不知不觉中,郦烨走到了婧后的寝宫前。可让他意外的是,她仍如当年,蹲在寝宫前。柔弱的月光,却把她的泪滴,照得无比亮。
她的眼神在地上,没有察觉到他来了。
他慢步到她的身旁坐下,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才反应过来,“陛下!”正要起身行礼,却被郦烨拉住。
“天冷,怎么在外面啊?”郦烨轻声问,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用这般柔软的口气,与她说话了。
“无妨,妾身这身子,不要紧的。”婧后笑了,她知道,她如此开心,只是因为见到了郦烨。
不要紧,这三个字狠狠砸向了郦烨的心。
“容妃她……”婧后收起了笑容,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看着郦烨。她是仙后,心,必须要容得下那些仙妃,容妃能让郦烨高兴,可她却没了,他会不会不再那么开心了?
“她不重要!”郦烨看着婧后的双眼深处,他厉声道。
婧后那耸起的细肩,缓缓落下,“陛下,武儿说他要离开仙宫一阵子,他何时回来?”她赶忙把眼睛从郦烨脸上挪开。
“不必担心他,他又不是没有在军营中待过。”郦烨刻意将眼神收了收。
“陛下,您该早些歇息的,您该回去了。”婧后的心沉了下去。
郦烨将他的手,放在婧后的手上,她的手好冰啊。
“朕,留在你宫中,可……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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