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自然是一脸迷惑不解加惊愕的模样。
“你居然在一个妓女身上找到了安慰?”如果说是这般不靠谱的话,他便要重新审视和刘祉生的关系了,在他印象里,刘祉生虽然无甚城府,但也做不出来这样没谱的事。
刘祉生瞧着姜执审视的眼神,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姜执在想什么,也自然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姜执处在那样的位置与环境里,当然要仔细考量身边的人值不值得交往。
可哪怕要遭姜执怀疑,他也得承认,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了杜月灵身上。
姜执看他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皱了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那样的女人我可是早就告诉过你当不得真的。”
“那你呢?岳七娘就当的了真吗?”刘祉生好似突然福至心灵,顿悟了许多,一句话就叫姜执哑口无言。
“我是猜的,”他看着姜执惊疑不定的脸,“倒是没想过是真的。”
姜执的手悄悄松了松,“我没当真。”
“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当真了。”刘祉生不看他,只嘴角带笑,眉眼温和,“照禾,我没有亲人,孤独一人飘荡在这世上,只背负着母亲的遗愿,一人向前行走着。遇见你,哪怕时间不长,但我也觉得你是我的知己,是我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却是高悬于头顶之上,而阿月就仿若我新得的一床被褥,每个难熬的夜里,她总能熨帖我冰凉的身体与心。”
姜执讶然。
“我同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距离,而我同阿月心贴着心,跟她在一起我便觉得踏实。”
姜执不语。他知道刘祉生没有说他高高在上的意思,而是他与刘祉生之间永远都有距离,而杜月灵就仿佛从他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样,同他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是我眼皮子浅了,只是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该有由头的。”姜执道。
“由头?大概就是我那日惊慌失措的时候是她牵住了我的手,也可能是房间里她绣荷包的模样太过美好了吧。”
—
刘祉生回到杜月灵的屋子的时候,岳七娘正趴在桌子上无甚形象的嚼果子。
听见动静她偏头瞧了瞧,许是觉着刘祉生跟姜执是一丘之貉,可能这辈子她也从他们身上挖不着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赔进去点儿,她便把对着姜执的气也默默地匀给了刘祉生一点,如此也就不在意什么气派不气派,端庄不端庄了。
刘祉生看着岳七娘的白眼,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杜月灵深知岳七娘是个什么心思。她看看刘祉生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又看岳七娘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戳她,“该走了。”
岳七娘艰难的抬头,顺带也白了杜月灵一眼。
呵!她们俩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竟是比不上一个认识不过个把月的狗男人!
她晃晃悠悠的起身打算回房去伺候那位难伺候的祖宗,转身之际又觉得心间这口气咽不下去,四下看了一圈,抬手把桌子上刚摆上的果盘给端起来,然后径直出门,徒留刘祉生一副糊里糊涂还有点畏惧的站在门口。
“她……怎么了?”刘祉生看着过来拉他的杜月灵,问的小心翼翼。
“莫理她,闲着没事自己生气罢了。”
自己生气却要对他翻白眼?女子可真是不讲道理,刘祉生偷偷的想。
正月刚过,高门大户的亲戚关系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水云间这才见日的热闹起来,大堂里虽说不是往日般摩肩接踵,却也是多了许多的人气,只是这些人多半是家中无甚重要的纨绔子弟,往日里来水云间干正事的人此刻还在家里盘算着,要不就是偷偷进门不走漏风声,真没几个敢和姜执一样大摇大摆逛青楼的。
岳七娘咬牙,她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才摊上姜执这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还抓不着把柄的祖宗。
杜月灵同样也是不明白,若说姜执是故意给自己败名声阻仕途是真的,但也没这么个败法的,大好前途不要已经是令人费解,如今这风流名声更是越来越响亮,叫人不明白这个皇城第一公子脑子里盘的是什么弯弯绕,思来想去,她只能跟岳七娘一样,认为姜执又是过来掀水云间老底来了。
刘祉生看着杜月灵出神,捏了捏她的手指,“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唔……”杜月灵在心底里飞速盘算了一下该不该同他讲姜执和水云间的新仇旧怨,后来觉着姜执这厮把她身家老底都告诉了刘祉生,礼尚往来,她掀掀他的底也着实没什么不应该。
反正她杜月灵心眼儿小的很,他又不是不知道。
“在想姜家小爷怎么刚出正月就来了水云间。”她如实道。
“他说是来找我闲话的,去我家里碰了一鼻子灰便来这找人了。”刘祉生也觉得奇怪,闲话就闲话,竟是追他还追到了水云间,他慨叹,姜执真的是不一般。
“他倒是真的看重你。”杜月灵悠悠叹着,突然觉得姜执这厮不知道在打刘祉生的什么主意,盘算着要防着他点。
刘祉生笑着道:“说不上什么看重,只是照禾行事却是有些放荡不羁,我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看不透就莫要看了,你又不同他过日子。”
吹熄了灯,杜月灵便拖着刘祉生上了榻,只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刘祉生已经压着她解她的衣服,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更叫她讶然的是这个书呆子如今竟是会咬着她的耳垂问那些羞人的话,她杜月灵自诩阅人无数,如今却也抵不住这般白玉无瑕的人一改往日做派,在床上像个引人去往迷途的恶魔,勾人的紧。
“阿月,你怎的这般甜。”他细细啃咬着她圆润的耳垂与细白的脖颈,嗓音低哑却透着浅浅笑意。
他记着她教给他的话,灼热的手掌轻柔的抚过她的身体,唇/舌去亲/吻勾勒她的样子,引得她不停颤栗。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水波潋滟的双眼盯着在她身上起伏的人,不由的感叹,男人太好学了也不怎么好。
想不到她杜月灵在床上也有甘拜下风的一天。
—
早晨刘祉生出门的时候,姜执也刚刚出门,瞧见他便朝他信步而来,搭上他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气的刘祉生红着脸打掉他的手,闷头往前走。
姜执笑的欢脱,他还是喜欢刘祉生这般纯真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跟杜月灵待久了以后他还会不会是这般性子。
出了大堂有个小偏厅,岳七娘不爱闷在房间里吃饭,便把小偏厅改成了饭厅,平日里就拉着杜月灵过来陪着她吃饭。
刘祉生和姜执前后脚进了饭厅,瞧见岳七娘正在摆桌,刘祉生便自觉的伸手接过,“我来,你坐着便是。”
岳七娘挑挑眉,这书呆子倒是会体贴人。
姜执大爷一样坐在岳七娘旁边的椅子上,揶揄着,“我还以为杜月灵只会教给你闺房之事,如今看来,她还让你学了三从四德?”
刘祉生不搭理他,姜执这人千般好万般好,独独这张嘴,有时候气的人想给他缝上。
岳七娘别过头翻了个白眼,回怼道:“自是比不上姜大公子这般矜贵,坐在我这破落的饭厅,真真是配不上您的身份。”
姜执一噎,他不就是昨天晚上多折腾了一会儿嘛,至于当着刘祉生的面这么阴阳怪气的对他?
姜执颇为幽怨,但是看着岳七娘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敢再招惹她,乖乖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喝粥。
刘祉生一乐,真真是一物降一物,谁承想神鬼不惧的姜大公子竟是被一个青楼妓女给降住了。
他俩真的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杜月灵还在睡着,自是没能下来吃饭,刘祉生走时便给她提了些早饭,在姜执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提前离了席。
回了房,杜月灵还在睡着,刘祉生轻轻摇她,“阿月,起来吃些早饭再睡。”
“唔……”杜月灵不理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绵软的被子里,只留一点光洁的额头在外面。
刘祉生哑然失笑。
“起了。”刘祉生拖长声音慢慢拉她,杜月灵幽怨的哼唧两声,还是顺着他的手劲坐了起来,只是软的像没骨头一样,刚坐起来便软软的靠进了刘祉生的怀里,头搭在他肩膀上,哑着嗓子嗔他,“扰人清梦,真真是讨厌。”
刘祉生抚过她额间碎发,只是轻轻柔柔的笑着并未搭话。
杜月灵等了半天没听见他言语,慢慢的睁开眼,瞧见他唇畔压不住的笑,也是没由来的欢喜,连瞌睡也不见了。
她下床洗漱,而后坐在桌边小口啜着刘祉生提上来的粥,细白脖颈弯曲之间便漏出来衣领隐约遮住的红痕,刘祉生看了,红了耳朵,却也是压不住的欢喜。
杜月灵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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