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

下课后素筝带着裴晟辉在堂外等着清濯出先，二人蹲在一边皆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两个人都很愁啊！他们知道清濯为什么想走，摊上这么个师父，如果不是打不过那是真的想欺师灭祖。

拜师两个多月，教他东西的基本上都是临宝，见面时间半个月不到，见一次出一次事，知道的知道这是清质唯一的弟子、亲传的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弟子被门派内长老觉着有眼缘指点了两招。

他们不知道清质为什么会对自己亲收的徒弟态度那么怪异。

说对他好，次次碰面都能把徒弟吓到不敢言语；说对他不好，特意从人世寻来吃食给他，几十年没入长啻却因为徒弟要听课就申请来这边教课。

是的，主动申请，就是专门为了他那徒弟。五长老亲口说的，二人毕竟在乾连阁的时间不短，长啻一堆人也只是对外不太友好，对内时间长了就会发现长啻是个大家庭，或者换种方式说，就是“师不师，徒不徒”的，他们虽然是长啻门下，但如果从亲近程度上看的话，可能更应该划分到乾连阁而不是羽化峰。

五长老下课之后看到他们两个就来打了个招呼，一袭紫衣缓步而来是真的端方君子谦和有礼，直接让人忽略了那双妖魅的狐狸眼。

然后就提起了自家祖宗那事儿，说是祖宗……

啊呸！

“羽然这六十多年来极少与长啻有所往来，六十之数对于高阶修士来讲不算什么，但对于低阶或年幼的修士来说那便是一半的人生。”

“小羽然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长啻多少还是有些他自身都无法察觉的芥蒂，如今肯为了他那徒弟来讲课已是不易。看他今日的表现，我猜他多少是有点生气。”

“你们……若是能劝还是劝吧！那小子于他而言……很重要……”

五长老说完这番话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留下苦逼的两个人思绪万千。

最终决定上了贼船那就去做贼，于是就蹲在了大堂门口等着自家师父出来。

只是他们想的似乎有点简单，或者说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只思考了该怎么去劝清濯，却忘了因为他在这第一课搞的事情导致他现在暂时根本出不了门。

人都没出来，守在门口要劝什么？

堂中并不空荡，当然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里。因为怕课上完之后清濯会被弟子们围着看笑话，所以掌门一直在讲台上等着弟子们全都走完才瞥了孤零零地坐在一旁黯自神伤的清濯。

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长啻弟子入门之后都是来去自由，长啻不限制弟子自由，什么时候觉得长啻变了、看习惯了、厌倦了长啻都可以走。

上万年来也不是没有弟子出走，很少罢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沧海一粟，甚至连这“一粟”都不如。

长啻这个地方，要功法有功法，要道统有道统，要法器宝物有法器宝物，要灵丹妙药有灵丹妙药。灵气精纯，仿佛世外桃源，谁舍得离开呢？

是以，有不少出走的弟子最终还是步入了昆仑雪山重投长啻的怀抱，只是有些是单纯的想要回到长啻，有些则是贪欲过盛罢了。贪欲过盛者便如同那武陵人——遂迷，不复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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