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围困着旭凤和锦觅的敌军而言,这是个好时机。他们要赶尽杀绝的公主殿下竟然自断死路,伤了一直保护着她的男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数柄长剑蜂拥而上,齐齐的都往旭凤身上刺去。
旭凤受惯了痛,如今他痛的不是后背的伤而是锦觅。锦觅并无前世的记忆,只道今生是旭凤造成她的国破家亡、父皇惨死,她恨她怨她亦别无选择。既然已无生路,她便要拖着他替她父皇陪葬、替整个国家陪葬。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一年来她爱他,她怎会愿意他死呢?可是正如天界那般,双亲之仇、灭国之恨教她如何放得下。
匕首依旧插在他的后背上,锦觅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便被旭凤一手揽在了身后。她差一点就撞上了那把匕首,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她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自称是魔尊的男子拼着死也要护着她,她更不懂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法术。
上百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刺向旭凤,他一手护着锦觅一手提着剑斩杀着这些威胁锦觅安全的敌军。他毕竟伤中,身后的匕首虽没有被拔出但他几番大动作下来,早已血流不止,那血水沿着他黑袍的衣角一滴一滴的滴落,隐约间竟能清晰地听清血珠落地的声音。
他面色泛着白,已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了。恍惚中只觉得从四肢延伸到全身的冰冷,正缓缓吞噬着他的意志。凡人瞧不真切,锦觅也瞧不真切,只是看旭凤的样子好似是在强忍着些什么。她抓上旭凤的手臂,透入骨髓的冰寒令她一下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锦觅蓦然的心痛,扎在旭凤身后的匕首晃得她眼睛疼。他本不该牵扯进皇家的事,锦觅也不知从何时起渐渐习惯了旭凤的存在,将他的保护当成了理所当然。
旭凤自知是反噬发作了,他向来不在意这样的反噬,可是在这一刻,于他更是雪上加霜。几倍的白薇的确能够借着寒气锻炼元灵,只是在成功之前反噬更是一株白薇的百倍。如今怕是因为失血失温方才引发了白薇的反噬。
他努力地保持着拦在锦觅身前的姿势,咬着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同锦觅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锦觅记着,不要碰我。”
锦觅不懂他说的意思,这一年里旭凤处处为她着想为她好,没有一处是对不起她的,为何他却说从来都是他对不起她。她拧着眉,不知所措地站在旭凤身后,她不敢动生怕触碰到那把近在咫尺的匕首。旭凤身上无比的冰寒,碰上一下便好似坠入冰窖,她忧心忡忡的望着他的背影,眸中只余歉意。
敌军再一次挥剑而上,深受反噬折磨的旭凤已经近乎脱力,一思及身后还需他护着的锦觅,他激出了体内所有的潜能,毫无章法地木讷地挥着手中的长剑。
无数道剑伤在旭凤的身上、臂上划出了伤痕,有几道更是深可见骨。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好似于旭凤的反噬有些帮助,虽伤了自身但温热的血亦多少化解了一些反噬的冰霜,那入骨的疼痛算是缓了一些。
说到底这终归是一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只是旭凤顾不得许多了。挨不过这一阵的反噬,他便再也就不会锦觅,他不能更看着她坐以待毙。
浑身的鲜血几乎流尽,他不知痛的挥着长剑,神情恍惚中只记得他要死死护着身后的那个女子。体内的灵力按捺不住伤痛迫切的想要冲破禁制,然而就在最后的一刻,旭凤竟仍是控制住了灵力。樘黎仙上的话深深萦绕在他的心头,他记得无比清晰。不止他要锦觅活着,樘黎仙上更要锦觅活着。
最终还是失了气力,白薇的反噬足有一炷香时间,他却实在熬不过了。无数把长剑架在他的项上,那些敌军并无意杀他,只是为了杀锦觅一人罢了。旭凤摊到在地上,满身的寒霜迫着他蜷紧了身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受着反噬的痛。
他记着他要保护锦觅,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到底该怎么办!无助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的混入了泥地。浑身的灵力几乎全被他调动起来了,只差一击,最后一刻他还是放弃了。内心身处的纠结徘徊,他不知道该不该使用灵力。要他伤要他死他都不怕,他怕的永远只有锦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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