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眯起眼,叹道:“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他,可我就是不能把她让给兄长。”思及他与润玉之间的反目成仇甚至到最后的天魔大战,锦觅说的不错,这原本就是他们三个人的事,他摇了摇头,接着道,“后来我陪她下凡历劫,在凡间我是熠王,她是圣医族圣女。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圣医族圣女是不能动情的,更不能爱上我。”
锦觅似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后,忙道:“我在古书上看到过,圣女是要为王上殉葬的。”
“她还是爱上了我,可我却不知道她爱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的眸中流转着泪光,仿佛置身于那时的熠王宫,“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若无其事的送我去了战场,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具失去了体温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宫里,正如锦觅当时说的一样,她等他回来,可他等到的却是一具没有气息的尸身。一下子从喜悦的巅峰跌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无论是放在旭凤的身上还是放在熠王的身上,他都无法接受这般的转变。如今思及,更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悔恨。
锦觅低垂着脑袋,她虽幼小了些但周遭气氛顿时的转变她怎么感觉不到。旭凤说及这些的时候,她好似感同身受,既感受到了他口中那个女子的爱,又能感受到旭凤的痛,髣髴她即是局中人又是局外人。
旭凤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道:“她本该为我殉葬的,而我却为我的殉葬之人殉葬。我亲手为她穿上婚服、亲手为她上妆,抱着她躺进了皇陵的陵寝。他们都说殉葬之人是被活活饿死的,我想知道倘若她为我殉葬又是哪般的痛苦……”
只是身为熠王尚没有仙界记忆的旭凤并不知晓他的真身,躺入陵寝的那一刻他便从熠王的躯壳里走了出来,忆起了一切。
“那时候我不知道她从出生就被喂下陨丹,一心以为她生来懵懂于情爱之事只是知晓个大概,哪曾想是她根本就不会爱。”也许只有旭凤自己知道,有些话是他想当着锦觅的面讲却怎也讲不出来的,如今坐在他面前听他说着他与她的前尘往事的锦觅到成了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锦觅歪着脑袋问道:“陨丹是什么?”
旭凤好似不愿提及这些往事,挣扎了好一番时间才答她:“服下陨丹的人一生断情绝爱,不懂爱也不会爱。”
锦觅权且将旭凤说的都当成了话本子,一本只有她听过的话本子,她皱了皱眉道:“所以她不爱你?”
“爱,也不爱。”爱之一字他脱口而出,只是思及往后发生的一切,就连旭凤也不敢确定那时候锦觅心里可否真的有一星半点的他,“六界中会琉璃净火的只有我和我的母神,那时母神被关入铍娑牢狱,便只有我可以用琉璃净火了,而她的双亲又死于琉璃净火,她理所当然的把我当成了她的仇人。”
他说得很平静,锦觅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提及这种种往事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没错,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认为的,既然能使用琉璃净火的只有你,除了你还能有谁。”锦觅不过随口一说,可她这一随口却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地扎进了旭凤的心里。就连没有记忆的锦觅的都这么说,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他深邃的眸子一时间黯然失色,双手紧紧地掩在唇边,泪水填满了他的眼眶,后面的事他不敢面对更不敢去说,那是触及他心脉的引线。锦觅望着他蓦的也有些心痛,她咬了咬唇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她亲手杀了我。”旭凤沉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锦觅听得却无比的清晰,他接着道,“她用一缕青丝换了我的命,可她却不知道只要她开口说要我的命,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她,我只求她不要用这种方式骗取我的命……”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拼命的咬着虎口、咬着那个曾被锦觅咬过的地方。
分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自私的以为可以平平静静地把这一切说出来,可他终究是做不到,深入心尖的痛好似扎了根一样,一字一句都能牵扯其他的痛。他多么希望锦觅当着他的面说“我要杀你”,他可以安静地告诉她他的元灵就在他的心上,他想握着她拿着冰刃的手,亲手刺入自己的元灵,也许那样过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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