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直道相思了无益（下）

锦觅看呆了他的笑，脑海里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好似能与旭凤重合，她“唔”了一声，甩了甩脑袋，歪着头道：“凤凰？皇宫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一声“凤凰”牵扯着他的心脉，好似能令他的心停止跳动。好生熟悉的声音，他终于听到了，一瞬间热泪盈眶，原来她真的还在。多少日子以来，他就是为了这一声的“凤凰”，那便奇妙的声音盘旋在他的耳边，蓦的落下了几滴泪珠也不自知。

“你怎么哭了？”锦觅转世为人，自然没有记忆，她瞧着眼前这个人奇怪，一时又不知他到底奇怪在何处，她心底的声音总是在告诉她这个人没有危险。

旭凤回了神，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道：“我是魔界魔尊，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锦觅？”那两个字犹如千斤重，他的唇翕动了许久，还是唤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你是魔尊？那你是不是会法术？”锦觅好奇得紧，想她一介凡人竟然有幸见到魔界的人，而且还是魔尊，当真是好运气啊。她向来生在皇宫长在皇宫，正如当初她生在花界长在花界一般的纯真无二。

旭凤犹豫了许久，抿嘴道：“会。”樘黎仙上的话他尚记忆犹新，一丝一毫的灵力使用都有可能会印象到锦觅的残魄，所以他还需小心为上。

锦觅撇了撇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为“魔尊”的男子，道：“看起来你并不坏么，我还以为魔界的人都和话本子上写的一样，都是大魔头。”她拉着旭凤到圆桌旁坐了下来，又问道，“那……凤凰，魔界是什么样子的？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诚然已经做好了一副听戏的模样，不知从哪处捧来了大碟小碟的瓜子花生和一壶茶水，双手支着脑袋，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旭凤。

旭凤被她瞧得有些发憷，掩唇轻咳了一声，避开她的眼神道：“魔界有妖魔、有忘川河，你想听什么我说就是了。”他浅浅一笑，早便决定好了，无论锦觅要什么，无论是他有的亦或是他没的，只要锦觅想要他都给她。

其实也正如锦觅刺他的那一刀，他从来都不恨她杀他，因为母神已经承认了杀害风神、水神之事与她有关，他旭凤自当替母神还了锦觅的。他恨的仅仅只是锦觅用一缕青丝骗他、戏弄他的感情，他把那一缕青丝当作性命一般的仔细藏在元灵里，可锦觅竟然利用他对她的感情。那时候他根本从无知晓陨丹的存在，他一心当是锦觅和润玉联手欺骗他。

他问锦觅“你可曾爱过我”的时候，他更想质问的是：“我与你说过，你想要什么说便是了，即便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骗我！”锦觅要杀他他不后悔，倘若再令他选择一次，他宁愿放弃一切让锦觅结束了他的一生。

“唔……”锦觅嘟囔着嘴，思忖了半刻，不知为何忽然鬼使神差的说道，“凤凰，我想听你的事，可以吗？”

旭凤抿着嘴，他的手一直掩在唇前。这些前程往事于他提及一次他的心便痛一分，但他又不愿拂了锦觅的兴致，便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愿意我便慢慢说与你听。”罢了，既然这是一份无处寄托的情分，便不如当着她的面说。

“嗯，好。”锦觅殷勤的给旭凤倒了一盏茶，紧接着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盏，她笑道，“说吧说吧。”

旭凤点了点头，道：“我喜欢过一个人，那时候我还不是魔尊，我是天界的火神，涅槃的时候出了事坠入花界。她是花界的精灵，那是她第一次救我。”思及他们的相遇，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如果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

“我带她回天界，回到栖梧宫，那时候她是我的书童，我借着教她修行灵力把她留在我在身边，这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直到后来我才渐渐的发现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是水神的长女与我的兄长有婚约在身。”说到此处，旭凤不经意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停留着些许的沧桑。

“那后来你和你的兄长是不是因为她决裂了？”锦觅撑着下巴，已经预测到了往后发生的事，她忽而又感叹道，“这么说，凤凰，你还是很可怜的。”

旭凤颔首，往后皆是一段他不愿意触及的往事，那些是是非非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寸寸的割着他的心口，每一分每一毫都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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