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漩涡月脸色苍白，她握紧了手，就算是当初面对君麻吕的死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真相不是这么惨淡悲壮，也许她不会这么痛苦不敢置信。

毕竟在痛苦绝望过了十几年，也褪色不少。但是那是她妈妈，她的父母一生的不幸原来全源于她。

是她的到来才造成了他们的悲剧，有什么比这个要让人讽刺的。

这才是真正坚持的东西支离破碎的感觉，可现在的她又该恨谁呢？

恨木叶吗？

可那是父亲母亲长大的地方，他们的初遇相识相爱都在那里，而且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恨任何人。

那恨雾忍村？

是他们杀死了父亲，侮辱了母亲，让她度过了一个悲惨的童年。

可是她又能怎么去恨？如果不是父亲失去了查克拉，变成了普通人，如果不是母亲长得太漂亮，如果她们不是漩涡一族，如果....

‘如果’这两个字其实只是逃避责任的托词。

真正应该恨的是她自己才对。

是她漩涡月。

纸张已经变成一团被她握的紧紧，皱得不成样子。

月慢慢站起来，走到之前蹲着的地方，拿起毯子将那些灰尘牢牢包好，然后走出房门。

走出屋子，走到熟悉陌生的街上，闭上眼睛，一步、两步、三步，心里默念着。

数到第三十步，睁开眼刚好看见一个陡峭的山丘，那山丘遍地都是桔梗花，漫山遍野，灿烂无比。

原来，她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干涩的闭上眼，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看见自己的母亲，就连母亲所种的花都会让她感到无比惭愧，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到花丛中间的一片空地，月静站一会，血红的发丝随风扬起，周围白色的花朵围绕在一起，很美的场景，但是配上少女的心情处境却让人无比的心酸。

右手握拳，查克拉汇聚到上面，猛地跳起来，全力打到地石上！

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疲惫全部发泄出来一样，月用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

“怦！！！”

顿时山崩地裂，可是周围的地上，桔梗花却完好无损，只有中间那一块深深冒出一个洞。

月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将毯子小心翼翼放到洞里。

双手快速结个印，她倒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由土属性。

大片的泥土出现覆盖在洞上，重新将洞堵住，只留下一个新鲜与周围土地颜色完全不一样的痕迹，来证明这里埋过东西的事实。

“我没办法去雾忍村将母亲的尸体带回来。”月将散落的花瓣小心的一朵一朵，不嫌麻烦和脏的捡起来，然后一片一片洒在上面。

“我不是个好女儿，没办法帮你们报仇，但是……此生此世…与雾忍…”

“不死不休！”月周身查克拉压抑不住的散出，黑眸中冷厉，杀气涌现，这个女孩，就算是当初她想杀大蛇丸，想杀宇智波佐助，也从来没用过这样从骨子里散发的杀气的眼神。

她对雾忍村的恨意，不会比之后的佐助对木叶要好多少。

木叶好歹给佐助一个避风港，可雾忍村，她生长的地方只给她带来屈辱。

宇智波佐助对木叶有过感情，可她对雾忍村永远只有恨，同样的家人死亡，宇智波一族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自作自受。

可是她的父亲母亲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父亲太傻，干嘛当初将自己查克拉废掉。

错就错在母亲太过善良，就不应该有让人知道自己是漩涡一族的机会。

错就错在他们太爱她这个女儿了。

如今的她不会将复仇，报复雾忍村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

但是..至死不休！

她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那些雾忍村，侮辱过她和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目光看向远方那个高高耸立的木叶村，月目光复杂，看来...木叶也不能久留了。

纲手师傅是第五代火影，她不愿因为她自己而让她与雾忍村交恶，但是如果师傅知道了月父母死亡的真相，她自己恐怕就会忍不住跑去雾忍村报仇了。

不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想要见到纲手师傅，还有那个...金毛笨蛋..

表弟...

弟弟...

她有弟弟了....

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个弟弟。

“月，怎么了？”

这时，抓鱼的君麻吕走过来。

收揽身上的杀意，转过身，月不由一愣。

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衣，银发瀑布，面容精致俊美，一双绿眸让人心旷神怡，好一个美男子。

但是...！

呵呵...

“君麻吕...？”月嘴角抽搐，刚才心中的不愉快感觉立马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额头上有水渍，头发一条一条的黏在脸上，白皙的和服上有些灰尘，更别说他的两只手还抓这几条鱼，好一副渔夫的样子。

她忘记了她让君麻吕去捕鱼的事，她更忘记了君麻吕从来没有捕过鱼的事。

以前都是直接去厨房，月拿了现成的鱼煮饭的，就算是做任务，也是她去河里捕鱼，这还是君麻吕第一次吧。

一时被她不知抛到哪去的伤风秋月又回来了，叹了一口气，月有些无奈还有落寞，以前享受不到的待遇，现在倒是应有尽有。

可是却没有了当初的心情了。

“谢谢你。”月结果他手里的鱼，想要擦擦他额头上的水渍，半伸出去最终还是收手了。

君麻吕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点了点头，君麻吕轻声道：“我来做吗？”

月摇头，“还是我来吧，这么久没见，看看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君麻吕笑着看着她，并没有说秽土转生其实是没有味觉的。

....

休息一天，第二天他们两个启程去木叶。

“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年，月轻蹙眉问道。

“嗯，木叶终归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少年的话清冷而淡然，看着红发少女失落中又有一丝庆幸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是啊，君麻吕不管怎么说当初阻拦木叶的人追赶佐助，也死在了木叶同盟砂忍村的风影，沙暴我爱罗手里，不方便出现在木叶。

眼底闪过一丝类似尴尬的情绪，又是相看两不知说什么。

注意到少女在看他，君麻吕碧绿的眼眸微动，视线从远处的半米高木叶标记移到少女脸上，像是犹豫了很久但还是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月，我会等你的。”

“嗯？”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可她到底不是笨蛋，反应过来后，心里是感动又是愧疚。

“君麻吕..我...”月愧疚的开口，话还说完就被少年打断。

“我有事要去做，解决完，我会来木叶找你，那时我们也应该有一个真正的完结了。”那时他也可以做出个决定了，以后他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想起兜之前的话，君麻吕心里坚定了几分。

看向月，手慢慢抚上少女的脸颊，君麻吕目光柔和，“月，不管结局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不要勉强你自己，但是也不要再犹豫了，问问你自己的心，什么是爱情？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对宇智波佐助呢？”

“……”不知道该说什么，注视着少年的眼神复杂，君麻吕说的没错，就算之前她说过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但其实她还是没有真正搞明白什么叫做爱情，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给君麻吕一分全心全意的感情了，所以才拒绝了他。

但显然君麻吕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君麻吕，你说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呢？”月皱眉向君麻吕问道，也许很不适合，但她也只能问这个她曾经有过最复杂情感的少年，她矛盾挣扎的开端。

君麻吕一愣，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爱情....就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幸..福..”月疑惑迟钝的重复这两个字。

“是。”君麻吕点头，手移过她的红发，慢慢垂下紧握住她的手，“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所以，面对自己的心吧，给我一个答案，也给你自己一个答案。”

“嗯。”最终她只能点头。

看着少年不带一片衣袖般，清冷出尘的离开，月深深叹了一口气，果然，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但是...却让人甘之如饮不是吗？”熟悉清丽的女声传来，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原来不知不觉她说出口了，月暗里摇了摇头，警觉性太差了。

转过身来，一个美丽，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着多年过去，依旧风采如昔的大美人，淡笑道：“好久不见了，师傅。”

纲手撩了撩淡金色的头发，胸前的波涛骇浪随着步伐一摇一晃，月暗想，好像比几年前要大了不少。

“啊..”吃痛的捂住头，月鼓起腮子，不满道：“干嘛啊，师傅？”

“你还有脸说！”纲手举着拳头，看起来比她还要愤怒的样子，“几年了，老娘发了那么多信息给你，你连个屁都不回，知不知道让老娘担心死了！”

月捂住脑袋，很想说，你的仪态呢？第五代火影大人？

但是不敢。

“抱歉。”低下头，低低的道歉。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说对不起，除了君麻吕，就是千手纲手了，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当初她收她为徒，不仅仅是因为她姓漩涡，更因为她本姓千手。

但就算有这个原因，也无法掩盖那几年纲手的尽心尽力。

虽然她们相处只有一年多，但是千手纲手这个女人在漩涡月生命里不单单只是老师的身份，在某种方面她们还是好姐妹，她真的是个好师傅。

月那时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她的...母亲..

“师傅，我...”正想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事，其实比起君麻吕，纲手师傅才是最好可以解答她现在这个情况疑惑的人。

男女感情这种东西肯定是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比较了解，还有她父亲母亲以前的事她也想了解一下，纲手是唯一在这世界上还活着并知道真相的人。

可话刚开个头，一股熟悉的晕眩在脑海回荡，她突然想起恢复查克拉查后，她忘记检查自己的身体了。

最近总是晕倒，恶心想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想起那时香磷的不寻常举动，她不会真的有绝症了吧……晕倒前，月脑海里回想着这一个念头。

“月！”看着许久不见心爱的弟子突然晕倒，纲手大吃一惊，在她还没有倒在地上前连忙扶住，手无意间在她的手腕上一摸。

可顿时原本着急的神色愣住，然后整个人像放慢动作般的呆呆看向昏着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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