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宫女动作迅速,用了蛮力,从宫女的喉咙里夹出来一团揉皱的纸。
祺贵人的侍女则跌倒在地,不住地干呕着,这样有失体统,皇后命人端来茶水,先灌了侍女一杯水,勉强把翻涌上来的酸水压了下去。
“这是什么?”
皇后并没有立刻打开纸团,而是先询问那侍女,摆明了是想给侍女机会,坦白从宽,戴罪立功。
“是……是团纸。”侍女胆怯地把头埋在地上,吞吞吐吐地回答。
“这不是废话么!皇后娘娘问的是纸里的内容!”
齐妃在旁边讥讽地呵斥。
她之所以是这样一副态度,皆是因为祺贵人这个后宫新秀,极少来长春宫拜会她,便是遇见了,也不似对莞嫔、惠贵人那样恭敬热络,由此便有些怀怨在心。
今时今日,眼见祺贵人要受罚,齐妃怎么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内容?奴婢不识字,不知道那上头是什么内容啊!”
侍女吓得跪地求饶,可这件事既然已经败露,想要息事宁人,总要有一个替主子背锅的。
正是想到了这点儿,回想起往日里祺贵人的做派,侍女只吓得体如筛糠,不久便晕倒在当庭。
眼见侍女的反应这样激动,那纸想来便是曹氏丢失的药方了。
曹氏遥看着那张信纸,神态颇为焦急,而祺贵人也紧张地揉皱了自己的帕子,时不时地往信纸的方向打量。
皇后赶快叫人把信纸递给曹氏确认,果不其然,正是她那张要命的方子。
药方子失而复得,曹氏赶快叩谢皇后,随后便让音袖接过盛放药方子的托盘,主仆二人回到了座位,静看皇后审理此事。
“祺贵人——”
皇后只喊了一句,祺贵人便强装镇定地回禀道:“嫔妾对此事一无所知,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别冤枉了人。”
“即便不是故意偷的、藏的,方才人曹贵人问的时候,就该大方承认,说到底都是你御下不严。皇后娘娘可不能因为祺贵人阿玛是有功之臣,便对她多加宽恕。该好好地叫她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宫里的规矩。”
皇后看齐妃才是最没规矩的那个,想她也是从潜邸一路熬到妃位的老人了,纵然心里嫉妒人家年轻嫔妃受宠,这么些年也该修炼出一些涵养来,怎么总是这样斤斤计较!
可齐妃到底与皇后有些旧交,二人之间又有三阿哥当纽带,纵然看齐妃不顺眼,也不能当众拂她的面子。
“齐妃说的对。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纵然这个侍女是你娘家的家生子,该罚还是要罚的。并且,你这个当主子的,没约束好下头的奴才,更是该罚。不过,本宫念你是初犯,便罚你三个月的月俸罢了,而你宫里的侍女,自然是带回你宫里,当众行刑更好。着赏她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皇后各打了五十大板,算是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等到众人都散去,祺贵人悄悄把挨打的侍女接到了她的房里,美其名曰为照顾,实则迫着侍女从另一只袖筒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纸后,便将侍女抛诸脑后,一个人捧着那张纸仔细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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