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知多少

车子往宝昌路开去，沈岚并不多话，只是侧头望着窗外，在晦暗路灯的点缀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愈加闪烁，车子开的有些快，那些窗外的光亮一闪即逝。她静静地望着，斑斓光彩划过眼底，映得瞳仁里头霓虹缤纷，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寡言。

这时车子拐了个弯，驶进了宝昌路尽头的一处院落，正对着一栋大宅停了下来，叶菲卿侧过头说

叶菲卿：到了

却见影影绰绰的光影里，女子的侧脸如一团花影，一双小扇似的睫毛上头仿佛点缀了星光，在这暗淡的空间里熠熠生辉

望着眼前这座豪华气派的大宅，听闻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军政界要人，沈岚皱了皱眉，好像有一丝担忧无声的划过眼角

叶菲卿微微一怔，心想她大概是担心要教的学生出身富贵，恐怕太过娇纵不好教，便说

叶菲卿：家妹虽然十分顽劣，但对老师却一向很尊敬，沈小姐只管在她面前摆出老师的架子来，你越严厉她就越听话

沈岚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沈岚好

眉间却依然蹙着，像是缭绕着一些淡淡的担忧，然后才缓缓舒展开来

叶菲卿打开车门，请沈岚下车，站在这栋宅子对面，她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这是一栋上好的花园洋房——坐北朝南，前有门廊，有四根根塔什干式柱子分立在两侧。花园很大，有几棵参天大树合并成荫，围拢在小楼顶端。花园里四下有灯照的整个院落灯火通明

他眼底有微微自得的神色闪过，说

叶菲卿：这宅子是清末一位洋务派大臣建的，有些年头了，去年才刚翻新过

这时高大的对扇门忽然自内打开，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少女蝴蝶似的蹦过来，十四五岁的样子，笑容张扬，灿美如花，一下子吊在叶菲卿的手臂上，说

叶晚卿：二哥，你可回来了！这位就是你给我请来的钢琴老师吗？

说罢上下打量一眼沈岚，点头笑着

叶晚卿：嗯，挺顺眼的，我很喜欢

忽然，少女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沈岚说

叶晚卿：不过，一会儿你可别说自己是钢琴老师，就说是我二哥女朋友吧！反正别提钢琴的事！

沈岚微微一怔。叶菲卿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呵斥小妹道

叶菲卿：叶晚卿，你又胡闹什么？

红衣少女看起来一点也不怕这个哥哥，回头又往宅子里看了一眼说

叶晚卿：孔芳菲和她姐姐在我们家呢！可千万别让她们知道我要学钢琴的事！

这时她的声音又低了低，自己嘟囔道

叶晚卿：孔芳菲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该说我是想要抢她姐姐的男朋友呢！

门口两侧立着两盏地灯，光线十分明亮，少女的脸在灯光里，年轻稚嫩，朝气蓬勃。沈岚看着她有些动容，仿佛想起了尘封的旧事，说不清是艳羡还是惆怅，眼睛里到比方才有了些神采

这时叶菲卿伸手敲了敲少女的头，说

叶菲卿：你这鬼丫头，大半夜的要学钢琴也就算了，现在又这么胡闹，多失礼

说罢他看了沈岚一眼，礼貌地说道

叶菲卿：不好意思啊，沈小姐

沈兰反倒不甚在意的样子，目光从少女身上转移到叶菲卿那里，表情比方才温和了些，细看之下竟似有几分宠溺，轻声道

沈岚豆蔻年华，女孩子胡闹一些也无妨

叶晚卿：你看，人家老师都说没关系了！二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叶晚卿眨了眨眼睛，转身便往灯火辉煌的大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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