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五月,我在房间里从椅子上滑倒而死去了。
我并不是受所谓厌世观的影响而逃避这个社会的。我之所以要现在消失,是感到现在正是时机才决定自杀的。
我将要把自己吞服药物起到失去知觉为止的经过,详细地写在下面。
现在是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九日下午七时七分,我在两三分钟前吞服了50片Brovarin。我不知道再过几分钟或几小时后会睡着,并与这个社会告别,但我将观察我本人到最后一刻。
现在已经十时十五分了,一点都不想睡。打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又关上了。我想保持冷静,但还是兴奋的,平常所爱好的音乐今天却感到厌烦。我想仔细地回顾一下自己的人生。
我的生活似乎不过是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然后上学,反复说一些毫无重点的话。在学校,一次又一次不断的背英文单词、数学公式,或者一面说些“无聊透了”之类的话,却又以一星期、一个月、一年的周期,反复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好几年的做实际上真正无聊的事情。
我的生命很轻,其他人似乎也一样。我们就像陷入无力感的猿,或是墙壁中的一块砖。假设我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死了,必定会有某个人来取而代之。没有一个人的存在是无可替换的,只少了一块砖,墙壁并不会因此而倒塌。
我们每个人都充满无力感,存在不存在都无所谓,换句话说,生命是轻的。
抱着这种无力感,步调缓缓的反复做相同事情的我,一点一点忘掉真正活着的真实感。已经渐渐忘了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我真的“活着”吗?
在我这样的状况下,平凡活着已经再也没什么重大意义了。假使不是现在活着,或许只是像做烤鸡用的嫩鸡一样,“被给予生命活着”而已。所以我或许应该在适当的地方为人生画上休止符。
关于我的双亲,我非常敬爱他们,他们也对我非常好,我就这样死去,也就不会拖累他们,虽然有些感到对不起,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我的身体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也只会添麻烦,所以我拜托了我的朋友来照顾他们,抱歉,实在是麻烦了。我的那几个朋友,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所以我才会把双亲拜托给他们。
十一时三十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打呵欠,看来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了。但我要看着死的心情到最后一刻,所以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坚持。我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将在什么时候被发现,但我自己想看看自已的欲望不断涌现上来。
十二时零五分,关于留下这个记录一事,我想,什么也不留下就死去,很容易被误解为在我这个年龄常有的忧郁结果。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被误解,因此,我在这里很冷静地留下我在仔细看看自己的证据。不过,接下来,我马上就该睡着了吧。
笔记到此结束,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他神志不清了。他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这本题为《最后时刻》的崭新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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