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蒋辰月心头何种滋味,只道是命该如此。也算上方絮与蒋嘉月。
“你我一般消瘦,皆疾病缠身,若是结了缘,生了子,我们的孩子也过活不了几年。”
蒋辰月不紧不慢说道,却又假装咳嗦几声,用手捂着嘴巴,似乎是怕把吐沫星子吐到方絮的身上。她又学着大家闺秀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张手帕,在嘴角擦拭,学的有模有样。
骄傲与卑贱的融合,矛盾。
蒋辰月似有意又似无意卷起袖子,露出手中的疤痕,那是她曾在草地上翻滚,在树林间爬行留下的证明。是她误以为的欺辱的证明。
就因为此时的方絮说不得话,动不得身子,她便肆无忌惮挑衅他。不过是想从言语中得到慰藉罢了。
“滋蔓难图非权势,而是疾病,病痛。年幼时候听兰浸溪说,‘方家公子身子骨弱,可偏偏生在好人家,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不像你这个小贱胚子,可怜巴巴都没人心疼。瞧我作甚,厌恶我作甚,要怪就怪你自己,怪命,怪老天爷,怪阎王爷。三生石啊,早早记下了你的前世今生来世,你说你前世做鬼魂的时候,同阎王爷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心软,就不叫你投胎做我的女儿。’她从不知晓,遇见她于夏莺时而言,是苦亦是幸。”
“女儿,娘给你唱歌可好?”
花儿开时浓香飘飘阿,
鱼儿游时浪花溅溅阿,
风儿吹时发鬓凌凌阿。
花儿开在哪里呀,花儿开在我的心田呐,
鱼儿游向哪里呀,鱼儿游向我的心坎呐,
风儿吹往哪里呀,风儿吹往我的心间呐。
摘下田间的花儿呢,给我爱慕的姑娘戴上发髻呦,
捞出坎里的鱼儿呢,给我爱慕的佳人做道美味哟,
剪下风中的青丝呢,给我爱慕的红颜编制流苏哟。
“阿娘唱歌也好听,阿娘她……什么都好,就是对我不好。”蒋辰月叹息一声,似有抽噎声,宛如细雨打屋檐,无力而倔强。
“这首歌,也曾一时风靡,听阿娘唱过,也听嘉月唱过,却从未自己唱过,今天献丑一次,唱给你听。”而后蒋辰月也自顾自哼唱起了歌曲,又落两行泪。消瘦的脸颊时常被泪水给湿润,郁病美人。
蒋辰月的声音中没有浪漫,也不带丝毫向往,她内心没有词中的画面,只有她遍体鳞伤后被母亲抛弃在床脚,而后一边好哼歌一边拿起从柜子里拿出点银票出门的模样。兰浸溪贪财,家里的锁已经被撬坏了许多,父亲已经不愿意管她,只是到了深夜,会对她出气罢了。
噩梦争执中惊醒,常事而已,凝语擦泪中入眠,自然罢啦。
一曲作罢,只见她用小手抚摸方絮的脸颊,俯身,近耳问:“可好听?”
方絮啊啊两句,艰难点头一下。
“好听啊,是吗?真的好听吗?真的吗?明明难听得很,你却点头,你说你这叫什么?叫虚假。你可以大大方方摇头,我本就是带我的情感去哼唱这首歌的,阴暗,低沉,好好一首阳光明媚,变成了阴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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