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江清半信半疑地望着陆贞,“那你再弹一遍。”
陆贞胸有成竹地走到筝前,学着江清的样子,搭弦下托上抹,手掌半握,呈自然弧形,果断地拢弦一弹,末了手腕上提,动作干净利落。
筝音纯粹,毫无杂音,亦不拖泥带水,听来悦耳,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此音竟是出自一个今日才接触乐器的小小罪奴之手。
江清始终淡然的眸中泛起欣赏之意,不知怎的,心中竟还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再说话时,语气便轻柔了许多。
“方才你所弹的小撮,实为勾和抹两种基本指法组合而成,大指向外弹弦是为托,向里则为劈,食指向外弹弦是为挑,向里则为抹。”
每介绍一种指法,江清都会抚弦示范一遍,陆贞探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反复在心中默念,饶是如此,还是有些跟不上,不知不觉便已出了满头的汗。
江清却对陆贞的窘迫视若无睹,依旧不紧不慢地介绍着:“除了小撮,还有大撮,即为下托上勾的组合指法,中指向外弹弦是为剔,向里则为勾,连勾两弦为一声是为双勾,双托、双劈、双抹亦同此理。”
越到后面,指法便越加复杂,初时陆贞还能生硬地记住动作,待到江清示范讲解刮奏、扫摇、短摇等技法时,她终于崩溃地叹了口气,抬手扶住额头。
玉指弹弦,本为赏心悦目之雅事,对于此刻的陆贞而言,却不啻一种酷刑。
半晌,江清终于将右手的指法介绍完毕,陆贞在心里长舒口气,迫不及待地想要抚弦练习,生怕过一会儿便忘了,却被江清无情打断。
“莫急,还有左手的技法尚未介绍。”
陆贞闻言犹如晴天霹雳,怔怔地立在原地,竖起耳朵,听江清将按音、上滑、下滑、揉音、颤音等技法一一道来。
这些技法有些为左右手单独演奏,有些则需要双手同时配合,待江清讲解完毕,陆贞已听得晕头转向。
江清却微微一笑,柔声道出一个残酷的事实:“初学者修习这么多便好,但是,若要完成我的任务,只会这些伎俩,远远不够。”
陆贞闻言晃了一晃,眼冒金星地扶住琴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任、任务……究竟是什么?”
江清淡淡地望了何欢一眼,示意她仔细观察,末了坐于筝前,抬手抚弦奏曲。
筝音起,浮光落,渺渺弦音,似从极远极远的天边飘来,流云般化作水汽,氤氲一片。
曲音舒缓,时而清脆如溪流,时而悠扬如月光,闻来始终淡然,犹如水波不兴。
焦躁不安的心绪逐渐被筝音抚平,何欢静静地注视着江清正在抚弦的玉指,心情竟是无比的舒畅。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舒缓的曲调倏然变得激昂,节奏越来越快,恍似战鼓铿锵,待人蓦然惊觉时,已似身临千军万马之战场,每一缕弦音皆如腥风血雨,一弦一弦地击在闻者心上。
陆贞突然反应过来,此曲便是她从昏迷中醒来时,江清所奏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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