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名为《止戈》,与九方残舞一起,同为上古天女留与先人之遗赠。”
江清的声音在充满肃杀之气的筝音中悠然传出,不疾不徐,似乎已与指尖弹奏之音融为一体,听来毫不违和。
陆贞却做不到她那般气定神闲,只觉呼吸都被那激昂的筝音所束,随着乐声的节奏时快时慢,偶尔还会喘不过气来,似是暴雨疾风拂面,逼得人有些站不住脚。
话音方落,筝音戛然而止,便如战事在最吃紧时被人强行打断,亦如波澜壮阔的传奇突然落幕,虎头蛇尾,英雄迟暮,就此没了声息。
陆贞一时有些郁结,只觉胸口闷闷的,深吸一口气,抚了半天胸口,这才缓了过来。
江清落手收势,目光沉沉,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语气里却有着掩不住的憾惋,“《止戈》流传至今,只剩半段残篇,族人修行不辍,竟仍是不能护其周全。”
陆贞怔怔地望着江清,听得云里雾里。
江清却不再多言,很快敛住情绪,微抿唇角,转首对陆贞道:“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在一个月内学会这首曲子,不求神韵,但求一拍不差。”
事已至此,无论任务有多艰巨,只能咬牙接受,陆贞望了一眼银筝,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清微微挑眉,招手示意何欢上前两步,靠得近些细看指法。
“《止戈》没有曲谱,全靠后人口耳相传,我再演奏一遍,你瞧仔细了。”
陆贞本来还有些头疼,若要习曲,必然要识曲谱,她对此可谓一窍不通,此时听闻《止戈》没有曲谱,竟是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方才松了的气又狠狠吊了上来。
之前只顾着认真聆听天籁之音,并无仔细注意江清手下指法,这时细看,只看得陆贞眼花缭乱。
原来筝的传统弹法,勾托抹劈等指法大多集中于右手,左手只需完成按揉等辅助性动作,可是在江清的演奏中,早已不分左右之别,左手可勾托抹劈,右手可按揉颤滑,一架素筝二十一弦,被江清抚弄得风生水起。
若无十载以上功力,绝对无法演奏这首筝曲。
陆贞至此方知,江清之前所言何意,若要习会《止戈》,只会些初学者的伎俩,自是全然不够!
这边陆贞瞧得满头大汗,那边江清弹得如鱼得水,拂弦速度丝毫未减,末了两个大撮,骤然收了曲势。
陆贞着急地张了张嘴,正想询问能否再演奏一遍,却听江清徐徐地道:“教学至此结束,剩下的只靠天赋与练习,每习一个指法,都有对应的练习曲谱,且自行去练,待所有指法都练熟之后,便可试着弹奏《止戈》了。”
说完不待陆贞反应,径自起身出门,再进屋时便携来一本曲谱,递到何欢面前,淡淡地道:“练习指法的曲子都在这里面了,每根筝弦所对之音亦有图示,有何问题自己钻研,勿来寻我。”
陆贞颤抖着接过曲谱,崩溃地望着江清,“可、可是江清姐姐,这曲谱认识我,我我我、我不认识它啊……”
江清瞥了一眼谱子,直接无视何欢的求助,不再多言,转身推门离去,“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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