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听着这番激昂之言,又将目光落到高湛身上,痴痴地望着他,喃喃道:“高湛哥哥……”
“贞儿,你看。”高湛抬手往西一指,语气里满是豪情:“那便是西宁,荒漠中的绿洲、大漠里的江南。”
陆贞点了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些许城郭,影影绰绰地藏在黄烟之中,似与大漠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苍茫壮阔。
高湛的声音不再铿锵有力,变得柔和如水,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摔碎了什么:“我的家,便在那里。”
陆贞心头一痛,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期盼着极目远眺他的故乡时,静默也许就能变成抚慰。
良久,忽听高湛云淡风轻地道:“寄人篱下,将性命交付于他人之手,未得恩准,终身不得归家,这便是质子。”
“高湛哥哥……”
陆贞皱起眉头,试探着去牵他的手,刚刚触及温热的肌肤,小手便被他一把握住。
“贞儿,你……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故乡?”
陆贞脸上一热,用力地点点头,抬首望向高湛时,恰好撞进他温柔的眸。
高湛俯首望着陆贞,清风朗月地笑着,笑得眉眼弯弯:“终有一日,我们将不再为质,那时,我带你去听听大漠的驼铃,去骑那草原的骏马,去看看广阔无垠的天空,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再也不用被束缚于高墙一角。”
陆贞神往地听着,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颜,脆生生地应了一个好。
高湛亦是满目神往,仿佛已带着陆贞翻越万水千山,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西宁故土:“那里还有许多兄弟姊妹,皆如蓝天白云般干净爽朗,你和佩瑶可以与他们一起玩耍,不必拘那许多的繁文缛节。西宁人士多豪客,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绝没有这里司空见惯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陆贞听高湛将西宁描述得这般美好,想了想,天真地问:“高湛哥哥,那西宁是不是没有罪奴?”
高湛微微一怔,陆贞此问,倒令他错愕万分,不知该如何回答。
买卖罪奴,是各国心照不宣之事,修筑城墙、犁地耕田,甚至厮杀取乐,都需要大量的罪奴,罪奴的多少,竟已成为估判国力雄弱的标准之一。
就在他们谈话之时,已不知有多少罪奴或买或卖、或打或杀,或扔于斗兽围场,或困于青楼妓馆,在人世中苟且度日,活得牲畜不如。
见高湛久怔不答,陆贞心中自已了然,便不再追问,沉默地垂下眼帘。
“贞儿……”高湛的声音有些颤抖:“无论在何处,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护你无虞。”
陆贞一颤,眼中泛起晶莹泪花,她慌忙低下头,用力地将摇摇欲坠的泪水拭去。
高湛抬首遥望故土,像是在抚慰陆贞,也似在安慰自己:“罪奴制兴,自有它的原因,若想重回九州盛世,我们皆须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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