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叫陆贞。”
在她心里,已将眼前之人视为高高在上的仙人,是绝对亵渎不得的,仙人有问,怎敢怠慢?
末了,见他毫无反应,陆贞又嗫嚅着补充道:“生亦陆贞……的陆贞。”
仙人微一侧头,轻敲折扇,似乎饶有兴味,又似百无聊赖,眸光里隐隐有些探寻的意味,语气却毫无波澜。
“你可知我是谁?”
陆贞一怔,险些便要脱口而出,你是仙人啊!
到底是忍住了,她僵硬地咽了口唾沫,顺便将那句话也咽进了肚子里。
瞧他的衣着打扮,应是在服丧,且神情之中,总有几分凄然,疏离也好,淡漠也罢,那一抹在俗世中摸爬滚打的痛楚,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陆贞细细地打量着,不知不觉间,他的面容竟与何不姣的面容重叠在一起,竟有七分神似!
陆贞终于反应过来,却不见得有多惊讶,只平静自然地道:“你是夫人的孩子。”
听闻此言,他微一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接着便如大雾弥漫,情绪几何,再也令人瞧不清楚。
陆贞自知失言,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将头深深地低下去,声音细若蚊蝇:“参见流光城主。”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静默,良久,隐约听得他轻叹一口气:“喜欢跪着?”
陆贞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面朝灵堂跪着,膝盖隐隐作痛,脖子一直扭着,也已有些酸痛。
她撑着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不喜欢。”
他将目光从何欢身上移开,语气平淡,甚至有几分和煦,却也浮着似有若无的轻视:“即刻离开。”
陆贞又是一怔,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条覆满梨花的小径出现在眼前。
他是在为自己指路么?
陆贞回过头来,感激地望着他。
不知何时开始,心悸的感觉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暖意的心安与满足,与这可望不可及的仙人相对而立,虽然窘迫,却绝不惶恐,一言一谈,竟无比自然。
倘没记错,他的父亲早在几年前便战死北冥,如今他与自己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思及此处,陆贞心头一痛,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眼中,正流露着类似悲哀怜悯的情绪。
忽见他将眉一锁,眼里满是厌恶,声音比剑气还寒:“立马消失。”
“是。”陆贞立马应声,丝毫不恼,心口酸酸的,只是觉得难过。
最后望了他一眼,陆贞转过身,朝那条小径走去。
小径笔直,并无岔路,陆贞走得很慢,竟有些不忍离去。
身后仿佛有一道目光,始终不离地注视着她……是他吗?
又往前走了几步,陆贞忍不住回过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方才仙人所立之处,只余花瓣飞舞。
心里霎时变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凉风在里面呼呼地咆哮着,张扬地穿堂而过。
只好继续往前走,陆贞默叹,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回到村庄了吧?
正一步一挪地走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歌声,说是歌声,又委实难听,倒有几分像集市呼喝。
不多时,歌声越来越大,一个老者提着几壶酒,脸比猪肝还红,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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