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谣言传了好些日子了,忻嫔自是也知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也不大来咸福宫,偶尔来一回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也没有再翻忻嫔的牌子,忻嫔心里也明白了,皇上许是受了谣言的蛊惑。
“江蓠,咱们去养心殿求见皇上,皇上不来,本宫就自己去。”
“娘娘,可是您的身子尚未痊愈啊,太医嘱咐要好好养着,不如在咱们等身子好了再去,”江蓠劝说道。
“等本宫身子好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如今宫里的流言你没听说吗?皇上不来咸福宫,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本宫得去向皇上解释清楚。”
江蓠劝不动,只好跟着忻嫔来到了养心殿,殿门紧闭,李玉守在外头。
“李公公,麻烦你去通传皇上一声,”忻嫔赔笑道。
“忻嫔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替娘娘通传。”
快要到十一月的天气,多少还是会有觉得有些凉意,忻嫔认定皇上定然会见她的。
“忻嫔娘娘,皇上忙着呢,请娘娘先回去吧,皇上忙完自会去见娘娘您,”李玉出来道。
“李公公,你和皇上说了是本宫求见吗?”忻嫔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娘娘,奴才已经说了,皇上真真切切在忙,娘娘就先回去吧,今儿风也有些大,娘娘当心身子。”
忻嫔只好气馁的打道回府,刚到咸福宫,就吩咐道,“江蓠,去查查宫里最先散步谣言的是谁。”
半个时辰后,江蓠回来了,忻嫔忙问,“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娘娘恕罪,奴婢蠢笨,并未查到,只知道是御花园洒扫的宫女里最先流传的,然后慢慢的所有人都开始议论。”
“没用的东西,皇上定是听信了那些小人的话,本宫要是失宠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忻嫔歇斯底里的说道。
又过了几日,皇上还是未曾召见忻嫔,嫔妃们见此,都对她冷嘲热讽道,忻嫔只好称并不外出,再者,也想看看皇上若是知道她病了,是否会来看看她。
皇上本就多疑,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了,又怎么担心她是否生病了,自然,皇上把并未踏进咸福宫半步。
随着忻嫔的失宠,她就成了嫔妃们口中的笑话,饭后的闲话。
白蕊姬叫了麦冬去承乾宫将魏嬿婉请了过来,白蕊姬倒也不拐弯抹角,便说道,“妹妹泡茶的手艺逐渐精进,这开水的温度也刚刚好。”
“姐姐过奖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姐姐再胖指点一二,否则,依臣妾哪里能将这茶泡好。”
“茶泡好了,皇上却不喜欢新茶,果真是人走茶凉啊,”白蕊姬故作惋惜。
“茶凉都凉了,还留着它作甚,往花盆里倒就是了,免得皇上看了反而生气,”魏嬿婉说。
“既然是要倒,那也不要让皇上看见了,以免徒增烦恼,”白蕊姬领会到魏嬿婉的意思。
“那姐姐说,这该如何倒呢?”
“待本宫回去想想吧,”白蕊姬说完,就走了。
“娘娘,为何玫妃娘娘愿意帮咱们啊?”荏之不解,于是问道。
“玫妃娘娘向来敬重皇后娘娘,想来也同咱们一样受了娘娘恩惠,忻嫔嚣张至极,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这后宫里,谁能容了她?”
“也好,有了玫妃娘娘帮衬,咱们做事也容易些。”
魏嬿婉望着飞进院子里的那只鸟,停留一会,便又往远方飞去,自己原也能像这只鸟一般,如今却只是一只笼中鸟,飞不出逃不掉。
十一月中旬,天气忽而变得冷了起来,寒风也搞不留情的刮着紫禁城的每个角落,各宫也都用上了碳火,内务府的人向来拜高踩低,见忻嫔不得宠,往日里又受了不少她的侮辱,如今有了机会,又怎会送去足够的碳火呢。
“江蓠,怎么这样冷,去燃些碳吧,”忻嫔还不知,只觉得无子跟冰窖似的,没有一点暖意,便吩咐江蓠。
“娘娘,这个月的碳火早已用完了,奴婢给你灌个汤婆子吧,”江蓠无奈道。
“如今才十一月中旬,怎么就用完了?”忻嫔不可思议。
“内务府那帮人惯会狗眼看人低,瞧着皇上如今没来娘娘这里了,便也学着怠慢咱们了,”江蓠气恼道。
“本宫再不济也还是皇上的嫔妃,他们敢这样怠慢本宫,就不怕本宫告诉皇上吗?”
“娘娘,这些日子以来,您去养心殿求见了皇上无数次,可皇上都不曾见您,您又称病一直躲在宫中,连给皇后请安都未曾去,如今怕是没有人愿意帮咱们了,”一说到这里,江蓠便哭了起来。
忻嫔听见皇后两个字,恨得咬牙切齿,她不信,皇上会一直不见她,在她心里,皇上不是这般凉薄之人,曾经的宠爱历历在目。
但她依旧不死心的又去了养心殿,跪在殿外请李玉进去通传,她知晓,皇上定是不愿见她,可她总是忍不住想来,她不信,皇上不是最喜欢她的美貌吗?
“娘娘,奴才替皇上带了话来。”
“你且说吧,”忻嫔心里在猜测黄圣依要对她说的话。
“皇上说您日后不必来养心殿了,如今您身子尚未痊愈,往后就安心待在咸福宫养着身子吧,不要随意外出。”
皇上这是眼要变着法子禁足她啊,忻嫔伤心欲绝,她想到了太后,便又忙着去了慈宁宫。
谁知,福珈出来道,“忻嫔娘娘,您请回吧,太后在午睡呢。”
忻嫔只好作罢,如今就连太后也不愿再见她了,风将她耳边的流苏吹得左摇右摆。
“太后,您为何不愿见忻嫔啊,”毓瑚进了殿内,然后才说道。
“哀家从前就提醒了她一次,让她收敛些,可她偏偏没听进去,仗着皇上宠着,肆无忌惮,虽说人是哀家给皇帝挑的,可如今看来也是个不中用的人,后宫中,这样嚣张猖狂,终究是站不住脚的,既然皇帝都不愿见她了,哀家又见她作甚,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去吧,”太后缓缓道。
“只怪忻嫔娘娘没有这个福气,不能领会到太后您的一番苦心,”此时毓瑚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夜里,寒风呼啸的吹着,嫔妃们早早就关了宫门,窝在自己的寝殿里,不愿外出,而咸福宫碳火不足,忻嫔只好多塞几个汤婆子在被窝,这才勉强熬过这一夜。
次日,忻嫔感到天色耀眼得发亮,再往窗外看去,原来是下雪了,只见那屋檐上都塞满了一层厚厚的雪,原来昨夜下雪了……
她从床上下来,顺手拿了一个披风披上,就到了廊下去,外面的雪旁人眼花缭乱,她揉了揉眼睛,又再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洁白无瑕的雪覆盖着紫禁城,此时的紫禁城倒像是个琉璃世界,万物都上着银装,花木的枝丫上,也挂着朵朵银花。
只是,她此时便是那无心看雪景的人,无尽的惆怅就像这雪一样铺洒开,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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