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七月时节,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天空万里无云,风小心翼翼的纹丝不动,一草一木都低头静默,万籁俱寂,只好凭骄阳任意摆布。
也许是天气炎热的原因,弄得人心情也不大好,对忻嫔来说更是火上浇油,因为她正在为皇上不翻她的牌子而苦恼。
“娘娘,这是奴婢新做的梅子汤,这个时节喝这个最解暑了,”进江蓠端着一碗梅子汤恭敬的递给忻嫔。
忻嫔神不守舍的接过饮了一口,这梅子汤的确不赖,很是解暑,她又喝了两口,忽而,心生一计。
“这梅子汤可还有多余的?”她问江蓠。
“有的,小厨房里还有一些。”
忻嫔两眼放光,立马将那些梅子汤都放在食盒里,带着江蓠去了养心殿。
“李公公,劳烦你去给本宫通传一声,”养心殿外,李玉正在门口候着,忻嫔讨好的说道。
李玉应下就转身进了殿内,没一会便出来了,“娘娘,您请进吧。”
忻嫔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走进养心殿内,“臣妾请皇上安。”
“你怎么来了?”皇上斜眼看了一下她,然后问道。
“如今天气炎热,臣妾想着皇上处理政务难免会劳累些,就带来一碗梅子汤来给皇上清热解暑,”说罢,忻嫔便示意江蓠将那梅子汤取出,端到皇上面前。
“就放那吧,”皇上漠然视之。
这一盆冷水将忻嫔的喜悦都灭去了许多,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你先回去吧,朕得空再去看你,”皇上冷着脸说道。
忻嫔见皇上这般说了,只好作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从养心殿里出来。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光有些刺眼,“娘娘,咱们回宫吗?”江蓠跟在忻嫔身后问道。
“不,咱们去慈宁宫。”
“可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不如咱们晚些时候再去,”江蓠见太阳这样大,就劝说道。
忻嫔瞪了一眼江蓠,江蓠便不再多说话。
一会的功夫,便就到了慈宁宫,忻嫔的额头微微渗出一些汗,她拿手绢稍微擦了擦,通传的人才出来将她带进殿内去。
太后果真是太后啊,宫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如今这个时节,竟然也没有炎热感,反倒是阵阵凉意袭来,令人舒服不已,忻嫔心里默默的感慨道。
“天儿这么热,你怎么来了哀家这里?”太后说。
“臣妾得太后您照拂,才封了嫔位,如今特来谢恩。”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太后早就知道忻嫔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也不想跟她弯弯绕绕的。
见忻嫔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太后瞥了一眼她,然后慢吞吞的说,“你今日来找哀家,无非就是为着皇帝不翻你牌子之事,哀家说得没错吧。”
“太后料事如神。”
“你是哀家举荐的人,便一如宫就封了嫔位,为此,后宫嫔妃本就不满,可你偏偏不安分守己,还仗着皇帝宠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那日又以下犯上冒犯了皇后,皇后心慈对你施以小惩,你却不以为意,不知悔意,还跑到皇帝那里去告状,真是糊涂至极。”
“臣妾知错,请太后责罚,”忻嫔见太后发了这样大的火,连忙跪在地上说。
“皇后是中宫,是国母,即便你再得宠,也不能失了该有的规矩,皇帝难道会为了你一个嫔位,去责怪皇后吗?”太后怒容满面。
“是臣妾不自量力了,臣妾蠢笨,”此时的忻嫔才恍然大悟,自己前些日子是有些嚣张,但后悔已经晚了。
“皇上最忌讳后宫不宁,而你,偏偏要搅得后宫不宁,你说皇上还能像从前那般待你吗?”
“臣妾愚笨,今日求见太后,便是想请教太后,臣妾要怎样才能弥补过错。”
“自古男子都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皇帝又极为喜欢歌舞表演,你大可朝着这些方向摸索,其余的哀家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乏了,你回吧。”
太后的话立马让她醍醐灌顶,歌舞表演,都是自己擅长的,为何先前没有想到了,忻嫔欣喜雀跃的回了咸福宫。
接下来的日子里,忻嫔将她的骄纵收敛起来,对嫔妃们都规矩有加,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骄纵跋扈的样子,倒要被她如今的恭顺骗了去。
这日,魏嬿婉带着永璐去翊坤宫看望如懿,无意间便说起了忻嫔。
“那日娘娘责罚过忻嫔后,臣妾看她近些日子都收敛了许多,”魏嬿婉一边拿着拨浪鼓逗着永璐,一边同如懿说。
“可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她太反常了吗?”如懿一句话点醒了魏嬿婉。
“是了,娘娘这么一说,是有些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魏嬿婉憬然有悟。
“是啊,就等等看吧,若本宫没猜错,她此时定是想方设法复宠,看她日后有什么行动,”如懿并没有太在意,只要忻嫔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她便不会计较太多。
“娘娘说得极是。”
“来本宫抱抱永璐吧,”如懿接过永璐抱在自己怀里,用拨浪鼓逗着他,小嘴嘟哝着,很是可爱,两人都被永璐这幅模样逗乐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嬿婉才带着永璐离开翊坤宫,回到承乾宫去。
这天,难得下了一场小雨,这个时节的小雨并不常见,多是暴雨,此时的紫禁城濛濛细雨,在这雾蒙蒙的雨中看紫禁城,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雨后,太阳从那乌沉沉的云层下露出头,周围的云朵立马就染了色一般,这时候,整个皇宫里都呈现出一种宁静的气息,微风带着雨后的清气,爱抚的摇动着绿草稍头。
到了黄昏时分,微风阵阵,带来了许多凉意,盛夏的酷暑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不见了,蓝蓝的天空像幕布一般,一轮有些透明的残月早早就挂在那里,许是等着天黑时才大放光彩。
皇上见天气尚好,空气里都是雨水的甘甜味,兴致大起,便带着李玉去了御花园,御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尤为可爱,还有些残留的露珠挂在树叶上,晶莹剔透。
猛吸一口,便满是清新的味道,这样的雨后的景色怎能让人不爱呢?
皇上待了一会,李玉提醒时辰不早了,便往回赶,忽而,一阵歌声传来。
“翠翘金缕双鸂鶒,水文细起春池碧。池上海棠梨,雨晴红满枝。绣衫遮笑靥,烟草黏飞蝶。青琐对芳菲,玉关音信稀。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一个女子的声音,像是黄鹂般一样,歌声婉转动听。
“李玉,是谁在唱歌,”皇上对唱歌的人颇有兴趣。
“回皇上,这儿里咸福宫最近,怕是忻嫔娘娘,”李玉跟在皇上身后说。
“走,看看去,”皇上说完,大步朝着咸福宫走去。
咸福宫院子里已经开始燃起了灯,李玉本想高声通传,皇上一挥手,便只好作罢。
光影下,一个梳着云朵髻的女子,一边唱歌一边舞蹈,每一步每一句都是那般诱人。
再看她的穿着,全然不是宫里的打扮,倒像是唐代时期的服饰,一件浅紫色的襦衫,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兰花,与这紫色相得益彰,下身也着同襦衫一样的颜色的长裙,束在胸部之上,这是唐朝特有的齐胸衫裙,一条浅粉色披帛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臂上,随着婀娜多姿的舞姿婆娑起舞。
余音袅袅的歌声同此时此景融合在一起,月亮也散发出皎洁的光,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皇上炙热的目光下,丰腴的胸部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忻嫔忘情的歌唱着,舞蹈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皇上的到来,“今日这首曲子,如果朕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菩萨蛮》,”皇上欢欣若狂道。
这一说话,给忻嫔吓得一个踉跄,皇上见状,立马快步走过去,伸手抱住忻嫔柔软的腰肢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忻嫔柔情似水的望着皇上,娇嗔道,“皇上何时来了臣妾这里,都没人通知臣妾。”
“朕见你的曲子如此动听,就像这天上皎洁的月色一般,便不忍打扰,是朕吓着你了。”
“皇上,你摸摸,臣妾的心跳得好快啊,”忻嫔娇嗔满面的说。
周围的下人们一听这话,便羞得别过脸去,皇上将她抱起,往殿内走去,嘴里还说着,“你今日的穿着也是唐朝的吧,可是特意与这首曲子相呼应。”
“皇上这般聪慧,臣妾什么心思都瞒不了皇上,”忻嫔搂着皇上的脖子,两人此时都有些面红耳赤。
一进殿,忻嫔殷红得唇便凑了上去,皇上立刻热烈的回应着,一时间,浑身就像触电一般,脸颊也变得绯红,急促的呼吸充斥着整个殿内。
皇上将忻嫔放在榻上,便将她那薄薄的衣衫褪去,一阵翻云覆雨后,细微的鼾声才传来。
此时的月静静的挂在空中,紫禁城早已铺上一层银粉,迎头看月,月是圆的,那样晶亮,那么饱满;低头看月,月是散的,将它那清辉洒向紫禁城。
在乳白色的月光下,皇宫各处都像在袅袅升起一缕青烟,显得尤为美丽和岑寂。
当清晨的曙光亮起时,月色才慢慢褪去,昨夜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氛也渐渐消逝。
忻嫔伸着懒腰,嘴里还唤着江蓠,江蓠一溜烟跑进殿内,脸上笑嘻嘻的。
“皇上呢?”忻嫔假意问。
“皇上上朝去了,特意吩咐奴婢不许叨扰娘娘您睡觉,娘娘,皇上对您真好,”江蓠伺候着忻嫔梳妆。
听着江蓠这样说,忻嫔更加得意,心里暗自想着,太后的法子果真有用,不过昨夜本是换上那身衣衫练习的,不料正巧被皇上撞见,也算是歪打正着。
忻嫔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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