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这一得宠,可谓又掀起了后宫的风波,因为她居高自傲,嫔妃们都看不起她,不过也无碍,因为在她眼里,自然也看不起她们。
江蓠手脚麻利的替忻嫔梳洗完毕,便前去翊坤宫请安,虽然她骄纵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满是鄙夷。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嫔妃们齐声道。
“你们都起来吧,”如懿一如往常那般和容悦色。
“忻嫔今儿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呢,”白蕊姬说道。
“多谢玫妃姐姐,这不是有皇上的福泽庇佑,这才看起来好了许多,这可是旁人求不到的呢,”忻嫔说完,掩面而笑。
“即是如此,那妹妹可得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福泽了,别哪天不小心又弄丢了,”白蕊姬嘴巴一向是厉害的。
“妹妹多谢姐姐提醒,”忻嫔鄙夷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余嫔妃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默不作声。
“忻嫔如今得宠,也是好事,本宫希望你早日养好身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如懿接过话茬。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还年轻呢,在这些事情上,自然比其他姐姐们要幸运一些,定然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忻嫔此时甚是得意洋洋。
殊不知,她这话,便是得罪了在场的所有嫔妃,若是她日后真的遇喜,想来也不会那般顺利诞下孩子吧。
“本宫看你们也乏了,都下去吧,”如懿只是笑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臣妾告退。”
“姐姐,这个忻嫔说话太没分寸了,”众人走后,海兰才悒悒不乐道。
“连你都知道她说话没有分寸,其余人也知道,她这个样子,皇上越宠她,就是在害她,得意忘形时最容易迷失自我,到时候,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呢。”
“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样猖狂的样子,听说昨夜一首曲子就把皇上留宿在咸福宫了。”
“能用曲子得到皇上的宠爱,那是她的本事,”如懿淡然置之。
“也是,我见已经有很多人对她不满了,她却浑然不觉。”
“不满也是正常的,她目中无人,旁人又怎会真心待她呢。”
“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海兰也无事,便就告退了。
忻嫔从翊坤宫出来后,便领着江蓠去了御花园逛逛,可没曾想,湄若也在那里,忻嫔见此,本想转头就走,湄若却叫住了她。
“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啊?怎见了本宫也不过来请安呢,”湄若朝着忻嫔看去,似笑非笑道。
“给颖妃娘娘请安,”忻嫔见此,只好前去请安。
“起来吧,妹妹这般匆忙,可是有急事?”
“只是臣妾见姐姐在这里,不忍打扰罢了,”忻嫔皮笑肉不笑道,她知道湄若的背后有蒙古四十九部,便不敢招惹她,只得做出恭敬的样子。
“原来如此,可本宫却觉得,姐妹凑在一起才热闹呢,还是妹妹想趁此回去练曲子,讨皇上欢心呢。”
“姐姐说笑了,怎么会。”
“是不是说笑,你心里清楚便是,大家同为皇上的嫔妃,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妹妹可不要失了分寸才好,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若是往后一不留神,便是唱再多曲子也无用,”湄若不屑一顾的说道。
忻嫔听闻湄若的话,脸色一变,但还是赔笑道,“臣妾多谢姐姐教导。”
湄若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忻嫔,忻嫔又接着说,“那臣妾就不叨扰姐姐了,臣妾告退。”
忻嫔不悦的带着江蓠离开,等走远后,才忿忿道,“若不是看她身后有蒙古有十四九部,本宫才不会这样,江蓠,你看见她得意的眼神了没。”
“娘娘,她身后有四十九部又如何,只要皇上宠着您,别说一个妃位,就连皇后您也是做得的,”江蓠心高气傲道。
忻嫔听见江蓠说的这话,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的说道,“这些话你在自个儿宫里说说便是,要是被人听了去,那不止你,本宫都要完蛋。”
江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说,“奴婢知错。”
“好了,快些回去吧,”忻嫔向四周望了望,有些心虚的带着江蓠回了咸福宫。
许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太后警告过她,皇后是国母,是皇上的妻子,那皇上自然会偏向皇后的,她只是一个嫔,是得小心一些,不能过于骄纵而让他人抓住把柄。
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如懿早早就命人在安华殿准备了祭祀用的东西,还特意备了一个道场,供大师点灯念经,为死去的亡灵超度。
中元节这晚,如懿带着一种嫔妃,在大师的带领下坐着法事,法事完毕后,便是烧纸船放河灯,不料刚做完这些事,便就下起了漂泊大雨,在如懿的印象里,好像每年的中元节都会狂风大作一般。
这场雨下得人人都有些心惊胆战,传说贵喜欢走湿路,又恰逢遇见这样的日子,心里难免有些发毛,如懿看着大家怯怯的表情,于是说道,“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也回不去,不如咱们都等雨停了再回去,这样一来,也能安全些,毕竟下雨天路滑,又黑灯瞎火的。”
“臣妾旦凭皇后娘娘吩咐,”嫔妃们不傻,自然知道如懿的意思,便都留在原地等雨停,这样急的雨想来是下不了多久。
人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下得正欢的大雨,心里都在默默祈祷早些停下,不料,“啊”的一声,众人一惊,连忙闻声而望去,只见忻嫔从眼前的台阶上滚下去,众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快,去将忻嫔扶起来,”如懿见这场景,着急忙慌的命令道。
忻嫔嘴里不住的喊着,“本宫的手,本宫的手好疼,”脸上也顿时梨花带雨。
一时间,场面有些乱,众人都在想,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摔倒,来不及多想,神奇的事就来了,奴婢们将忻嫔扶起时,雨突然停了,这让原本就疑惑的嫔妃心里更加困惑。
如懿见雨停了,连忙吩咐人将忻嫔送回咸福宫,又命人去请了太医,一行人也火急火燎的跟着如懿去了咸福宫,一路上,漆黑的夜里回荡着忻嫔痛苦的哀嚎声。
刚到咸福宫安顿好忻嫔,太医也到了,如懿冷着脸说,“江太医,你替忻嫔好好看看,伤到哪儿了。”
江与彬见此情况,便也觉得有些危急,急忙走了过去替躺在床上的忻嫔看伤。
片刻,江与彬才说,“忻嫔娘娘左手许是骨裂,但并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养养,百天也就能恢复如初,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忻嫔听见这话,哪里还躺得住。连忙皱着眉做起来说,“皇后娘娘,您是中宫,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江太医,那忻嫔就劳烦你伺候着了,你先去抓药吧,”如懿支开江与彬。然后看着床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忻嫔,缓缓说道,“本宫也正想问你,怎么好端端的,会忽然摔下来。”
“臣妾不知,臣妾只觉得有人从背后推了一下臣妾,然后臣妾就摔下去了,定是有人想故意害臣妾,”忻嫔一改往日娇滴滴的样子,此时倒是有些泼辣。
“那你可有看清是何人推的你,”如懿冷静的问道。
“臣妾……臣妾不知……”忻嫔摇摇头。
“那当时你身旁可有其他人,”如懿再次问道。
“没有,臣妾身边就只有臣妾的贴身侍女,并无他人,”忻嫔努力回想了当时的场景,然后有些失望的说。
“那既然没有人在你身旁,你又说有人推了你,这人也不能凭空冒出来吧,”湄若插了句嘴。
湄若这句话,倒是让忻嫔想起来什么似的,顿时像恶狗一样盯着湄若说,“颖妃娘娘这话,莫不是你暗自派人将臣妾推下去的吧。”
“你我无冤无仇,本宫为何要推你,”湄若是一向不屑于这些的。
“无冤无仇,那日您又为何要同我说那些话,”忻嫔一想到那日在御花园受的气,心里更加笃定就是湄若推的她。
“那些话,你今日就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将那些话说清楚,皇后娘娘,那日臣妾在御花园见着忻嫔,便想着她素来目中无人,便告诫了她几句,”湄若看着如懿真诚的说道。
“忻嫔,颖妃说的可当真?”如懿问忻嫔。
“那日……那日颖妃娘娘的确是这般同臣妾说的,”忻嫔本想诬陷一番,可又想到颖妃的家世,不得不实话实说。
“颖妃若不是为着你好,便不会多管闲事告诫你,你如今竟然还不知道感恩,”海兰说。
“那臣妾今日摔着,皇后娘娘又怎么说?”忻嫔见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肯为她说话,心里很是不满。
“今日之事,本宫会调查清楚,可事发当时,你周围都无人,又逢下雨,路滑,一时不慎摔倒也是可能的,你先歇着吧,稍后太医会为你上药,这几日就好生养着,不必来请安了,若是查出什么,本宫会差人来告诉你,眼下你的伤最为重要,”如懿道。
“可皇后娘娘……”忻嫔还想再说什么,如懿见她这样,又说道,“现在天色暗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儿之事,许是忻嫔不小心摔倒,可若是日后本宫查出来另有所因,便不会轻饶,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许乱说。”
苏绿筠见如懿发话,于是带着嫔妃们都出来咸福宫,许是折腾了许多,也耗费了精力,众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都带着各自的贴身侍女回了各自宫里。
“娘娘,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回吧,”等嫔妃走后,容佩见如懿一脸倦容,便关切的说道。
如懿望了望外面,又望了望忻嫔,这才说道,“江蓠,伺候好你家娘娘,天色已晚,本宫就先回去了,”说完,由容佩搀扶着回到了翊坤宫。
尽管夜已深,可如懿依旧无睡意,今日之事,是凑巧?还是如忻嫔所说有人故意推她?如懿不得而知,虽说平日里忻嫔是跋扈了些,可她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在后宫也不至于有人要害她,又或许是她自己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可这样一来,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想借此某个人,可若是这般,她又为何要说周围没有人,断然可以将她要诬陷的那个人说出来,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攀扯上,一连串的疑问搅地如懿脑子里乱糟糟的。
“娘娘,今儿累着了,喝完安神汤,奴婢伺候娘娘安置吧,”容佩将安神汤递给如懿。
如懿叹了口气,也罢,明日再说吧,于是一口气将那碗安神汤一饮而尽,然后由着容佩捯饬一番,这才安稳的躺下。
许是喝了安神汤的缘故,刚躺下没一会,如懿便困意来袭,最后招架不住,只得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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