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海是个冷冬,早早得就下起了第一场雪。一大清早,乔楚生就收到巡捕房的消息,说是码头附近发生了案子,请他尽快过去。
乔楚生一双有型的长筒军靴踩在雪地上,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朝着案发地点走去。
他看了眼清晨雾气朦胧的码头,有一艘客轮正停靠在岸边,呼着白气的乘客零零散散地下着船。脚步下意识地就停住了,凝望了片晌才继续迈步。
码头的一家船运企业的老板昨晚离奇死亡,乔楚生让人先封了现场,查看之后并没有什么疑点。就让巡捕把尸体先运回巡捕房进行尸检,先确定死亡的具体原因。
阿斗:“四爷,伞!”
乔楚生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上又飘起了雪,阿斗赶紧给他递了把伞。
乔楚生:“你们先把尸体运回去,让法医看看究竟是怎么死的,然后把那几个目击者都带回巡捕去录口供。”
阿斗看乔楚生这个意思是不跟他们一起走,踌躇着问道,
阿斗:“那四爷您?”
乔楚生:“我自己走走。”
说完他就撑着伞,一个人慢慢地走远,从码头拐进附近的街道上。这里离思南公馆很近,他正好顺道去把路垚喊过来查查这个案子。
轮船的汽笛声呜咽而来,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乔楚生仿佛听见有人喊了声“乔乔”,回过头才发现是个妇人在追着喊自己的孩子。
他怅然若失地低着头,看着雪花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发出轻柔异常的声音,心中忽想:星沉这时候不知在干什么?
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乔楚生明显感觉到身后有异象,一个脚步声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猛得转头看过去,结果身后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故意往人少的僻静处走,在一个巷口的转弯处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棵积了一夜雪的雪松。
白雪、青松、还有一小片朱红色的衣角………
乔楚生:“早啊……”
乔楚生打了声招呼,躲在雪松背后的人显然不愿意现身,一点回应也没有。
乔楚生双手插腰,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乔楚生:“胆子这么大敢跟踪我,却不敢露面?”
沈星沉“路也不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就是跟踪你了?”
一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乔楚生甚至不敢用力的呼吸,因为害怕这声音来自梦境,一不小心他就会从梦中惊醒。
雪松后转过一个身影,穿着红色丝绒的斗篷,风帽盖在头上,显得脸盘格外得小。一张脸清冷又乖巧,清明如水晶一般的眼动静间皆是风花雪月的美。
乔楚生看见那个魂牵梦绕的人,仿佛看见了白日梦的尽头,黑夜不再,天光大亮,他全部的渴望与幻想凝成具体的模样。
乔楚生一步步地走向沈星沉,
乔楚生:“说吧?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沈星沉“我……我没地方去了。”
乔楚生:“想跟我回家?”
松枝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哗哗地滑落下来,乔楚生眼疾手快地大跨步向前,用伞挡住沈星沉,把她困在他的怀抱与树干之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乔楚生:“正好我家里还缺一个乔太太。”
沈星沉张开双臂抱住乔楚生精瘦的腰,
沈星沉“那我勉为其难试一试好了。”
身处天寒地冻中,也像醉暖在春夜的风中,原来倾尽全力拥抱爱人就是这种感觉。
乔楚生实在没有想到沈星沉会今天回来,之前的来信里明明说等过了冬天再回来。结果上海刚下了场雪,他就牵上了心爱之人的手。
乔楚生看沈星沉空着手,奇怪地问,
乔楚生:“你行李呢?”
沈星沉“让人送回去了,你记得把钱给他。”
乔楚生:“合着我就是你钱包是吧?怎么跟三土一个德行?”
乔楚生想着沈星沉去了那么久,吃味地问,
乔楚生:“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好玩吗?
沈星沉“就是去随便看看这个世界而已,不过看完之后才觉得………其实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佳人在侧,香泽微闻,乔楚生心中甜甜地听着沈星沉这句话,不禁神魂飘荡。
乔楚生:“欠了我这么久的时间,就靠这一句甜言蜜语可补不回来,至少得……再来十句。”
沈星沉的行李先他们一步到了家,李嫂和管家都喜气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俩。
乔楚生:“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去巡捕房说一声。”
乔楚生恋恋不舍地放开沈星沉的手,然后拨通了巡捕房的电话。
乔楚生:“喂,阿斗,我今天有事,那个案子你暂时先放一放,等会我空了让三土去接手。”
阿斗好久都没听到乔楚生,随意地说这么几句话都难掩笑意了,猜测地问道,
阿斗:“四爷,是不是沈小姐回来了?”
乔楚生:“阿斗啊,没白费了跟我这么多年,挺了解我的啊。”
阿斗摸着头憨厚地笑笑,
阿斗:“这案子巡捕房的兄弟们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你就安心吧!”
乔楚生交代完事情之后去找沈星沉,结果就看见了她带回来的一大堆行李。堆得满满当当的,难怪她得找人搬回来。
乔楚生:“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沈星沉“马尾头的。”
乔楚生想起来临走的时候,白幼宁让沈星沉给她带东西来着。
乔楚生:“你还真给她买了啊,也不嫌累。”
沈星沉把只派克笔递给乔楚生,
沈星沉“这是竹竿精的。”
乔楚生指尖把玩着派克笔,皱着眉问道,
乔楚生:“他俩都有礼物,我的呢?”
沈星沉从她随身带着的书里翻出一片枯黄的梧桐叶,递到乔楚生眼前。
乔楚生大失所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乔楚生:“他俩这么多东西,你就给我顺手拾了片枯树叶?”
沈星沉“香榭丽舍大道上的落叶。”
她当时走在那条被称为“极乐世界”的街上,看见一片深秋的梧桐叶飘然落下,突然就特别想让乔楚生也看看,就顺手夹进了书里。
乔楚生:“再是什么香的,也就是片树叶而已。”
乔楚生心里极度不平衡,
乔楚生:“这么敷衍我。”
沈星沉又翻了两瓶发胶出来,
沈星沉“这是巴黎最好的发胶,抹上去头发一根也不掉的那种。”
乔楚生被气得一扬手,生动得诠释了什么叫做“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会死”。最后想想总比树叶好得多,只能悻悻地捏了下沈星沉的脸,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乔楚生:“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沈星沉嫣然含笑,指指脚边的箱子道,
沈星沉“自己看好了,这些都是你的。”
DUPONT的打火机,勃艮第的陈年葡萄酒,还有做工精致的领针、手表………样样都是他喜欢的。
乔楚生拿起那块蓝宝石水晶玻璃的百达翡丽机械表,深蓝色的表盘上是掐丝珐琅彩的夜空图,流畅的装饰、蔓藤的花纹,处处都是精雕细琢。
百达翡丽本来就量产极少,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而这款星月陀飞轮更是手工制作复杂,年产也不过一只手的数。
乔楚生:“看来我真的没白宠我这个媳妇,这么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
乔楚生从背后抱住沈星沉,让她帮他把表带在手腕上,细碎地吻着她的耳侧喃喃着,
乔楚生:“最重要的是……把我最喜欢的人给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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