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沉走后,八月初在南昌爆发革命,沈君山作为起义军的重要首领,一度见诸报端。
果然如沈君山所料,南京政府多次暗中打探沈君山妹妹沈星沉的消息,得知她远走外国才作罢。
但是沈君山、霍震霄他们的革命理想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地实现,武汉政府和南京政府联合进行围剿,他们只能被迫南下广东潮州、汕头等地,最终因为寡不敌众而失败。
沈君山在战争中受了伤,辗转去了德国养伤。而霍震霄一度失去音讯,幸好青龙帮在全国各地帮众众多,花费了许多时日,终于打听到他去了湖南。
原本沈星沉说好两三个月就回来,却因为沈君山去了德国,所以延迟了归国的日期。直到淮海路边的法国梧桐在瑟瑟秋风中尽数落尽,乔楚生也没有盼到她回来。
不过在众多烦心事之中,还是夹着件好事——乔楚生升任上海租界督察长。这是华人在租界警务系统里所任的最高职务,一时间乔楚生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
自从金显荣死后,日本人似乎暂时对沈家的矿场和钢铁厂失去了兴趣,所以沈听白也不急着出手,暂时让乔楚生代为照看。
乔楚生之前很少接触生意上的事,接手矿场和钢铁厂之后,磕磕绊绊了段时日。
不过这做生意和做人有几分相似,讲究信用义气,禁忌踩低拜高,又要能杀伐决断,乔楚生的脾气秉性倒是挺合适。在路垚的帮助下,好歹稳住了经营。
还有另外一件算是他沾点喜气的好事——白幼宁怀孕了,他马上就要捡个便宜舅舅当一当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白家和路家一片欣喜。白启礼希望他们俩能等到白幼宁平安生产,他能亲手抱一抱孙子之后再走,而路家那边也是同样的意思。
所以他们前往美国的计划暂时搁置,路垚开始忙前忙后,无微不至地陪着白幼宁养胎。
所以乔楚生一抬眼看见路垚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还觉得有点奇怪,
乔楚生:“哟,路老板怎么有空来巡捕房了,不用陪着幼宁了?”
路垚扬扬手中的电影票,
路垚:“请你看电影啊!”
乔楚生:“你这么大方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楚生把电影票抽过来一看电影的名字,明显就是白幼宁爱看的,
乔楚生:“这片子你们俩去看就行了,拉上我干嘛?”
路垚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站在他身后乔楚生,转述道,
路垚:“小白说怕你一个孤家寡人的太寂寞,所以就捎上你,正好替沈星沉看着你,省得你又乱来。”
乔楚生:“你们俩是存心气我是吧?”
说着乔楚生就把衣架上毛呢外套取了下来,披在肩上就要出去。
路垚:“你干嘛去啊?”
乔楚生:“送信啊。”
路垚:“巡捕房现在这么不景气了,你还要兼职邮差了?”
路垚这语气十足十的沈星沉,乔楚生颔首莞尔一笑,
乔楚生:“我自己的信。”
路垚:“让人送邮筒里去不就行了,怎么还劳烦你乔老板亲自去。”
路垚好奇心顿起,凑过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信这么重要,竟然让乔楚生亲自送去邮局。
乔楚生:“放邮筒里就得慢上一两天,我亲自送去邮局,盯着他们今天就给我发出去。“
路垚一看收信人和地址,揶揄着笑道,
路垚:“这才去了几个月啊,还眼巴巴地写信啊?有什么要紧事,拍个电报不就行了。”
乔楚生:“我乐意,不行啊?写信多浪漫啊。”
乔楚生虽然没读过什么书,骨子里却有种浪漫的气质。这种用笔尖写下缠缠绵绵思念的方式,想想就比拍电报高级不少。
路垚:“这这这,是个错别字。”
乔楚生:“你怎么给我拆了?”
路垚一时手痒把信给拆开了看,乔楚生眼疾手快地就抢了回来。
路垚:“老乔,水平不行啊,写情书还有别字。”
路垚最近胆子渐涨,明目张胆地嘲笑起乔楚生。乔楚生压压手指,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楚生:“平时胆子小,我都护着你。现在胆大起来,敢嘲笑我了?”
路垚非常识时务,
路垚:“不敢不敢,我就是想帮你润色润色来着。”
信封已经被路垚给拆了,乔楚生就只好换上新的,用钢笔在信封上先写上地址,最后顿了片刻,有些潦草地写上沈星沉的名字。
送完信之后,乔楚生和路垚他们一起去吃了饭,看了电影。白幼宁怀孕之后,情绪非常敏感,看电影哭得稀里哗啦。
乔楚生侧过脸,看了眼路垚安慰白幼宁,视线又回到电影屏幕上。
荧幕一黑场,再亮起光来,电影里已经是十年后。
那一瞬间,他突然希望可以在电影里过日子,画面一黑就是多年以后,没有彻夜难眠的思念,没有恍惚走神的心酸。下一秒,他日思夜想的人就会站在他面前,对着他言笑晏晏。
乔楚生看完电影把路垚他们送回家去,自己再回到家已经快到午夜,推开房门就闻到熟悉的清新典雅的甜香味。
窗台上那盆白色小苍兰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开了花,晶莹剔透的白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沈星沉娇嫩的皮肤。
沈星沉喜欢这种花,家里种了好几盆,平时她身上就带着这种花香,闻着又清又甜。
乔楚生让李嫂搬了两盆放在窗台上,倏忽而来的风就会把香气带进他的梦里。
乔楚生轻轻地弹了下花骨朵,
乔楚生:“你的花开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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