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她和迟晏的那段过去呢,如果非要说,似乎只能算晦涩的,血腥的,甚至是像呕吐物一样的恶心。
迟晏很喜欢让灰蓝色眼睛的omega呆在身边,他坐在皮质的深色沙发上处理公务,那个omega就会被他命令着跪在一旁,双手搭在皮质沙发的扶手上,因为不能干别的事情就那样一直看着他。
而他微微低头就能看到那抹黯淡的金色,方便极了。
有时候他会问她,“跪了这么久膝盖不疼吗?”
而那个人向来有问必答,“疼。”
他扯住那个人的领子半托半拽的让她跪在自己膝前,“疼的话就不能求个软,女孩子要学会示弱啊。”
红酒味信息素的alpha低着头看她,披散着的黑发修饰着那张比他身边很多美人还要好看的脸,那双红宝石般瑰丽的眸子额外深邃漂亮,现在却满是教导或者训诫的恶趣味。
“这是命令吗?”那个人的声音冷的让人生厌。
迟晏似乎不想接话了,手中被装订成书的文件砸过那人的鼻梁,留下一道血痕,初落被踹翻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就受不住了吗,一直以为我家小下属很厉害呢?”
不知到跪了多久的人似是没什么力气爬起来,迟晏就拽着她后领往门外拖,冷冷道:“你上次擅自修改任务过程以及与组织成员打架斗殴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呢,不如现在去审讯室走一趟,我的小下属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灰蓝色眼睛的omega就像机器完成指定程序一样的接话道:“是那个人先动手的,原因是我没有接他的话。”
觉得这样拖太累,也不愿意让她从地上起来,迟晏拿过门口置物架上经常用的颈链套在她脖子上,“你确实太不好相处了,会让那些人觉得你一副很拽很过分的样子。”
初落没接话,迟晏把颈环扣的很紧,继续道:“而且和你打架的人因为你差点残废。”
像破布袋子一样被人拽着锁链在地上拖行的时候很不好受,尤其是下楼梯的时候,迟晏下了几层看见那人极力忍耐的样子,想着自己还要上很多刑,停下来冷冷道:“起来吧,要是觉得没力气自己走我也可以继续拖。”
几乎是刚站起来就被扇了两巴掌,迟晏虽然平时没事也喜欢折磨她,但这次是真的特别生气。
不过就算会造成永久性伤害,那个人好像也根本不在乎。
其实她也快记不清那个晚上是怎么度过的了,先是被放在水池里被刀刃一点一点划出一道道血痕,等到整个池子都被染成红色的时候,迟晏又把电线放在水里,静静地看着她在水中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那颗头颅无力的埋入红色的血水中,似是再也没有浮起来的力气,迟晏找准位置,对着水里开了一枪。
那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尖利的叫声几乎是要划破声带,迟晏皱了皱眉,把快要溺死的人从水里捞出来。
那个人肩膀偏下不断涌出鲜血,灰蓝色的眸子很空洞,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在排斥着他的触碰。
好像在黑暗里的最后一根弦被切断,她第一次表现出恐惧的情绪,浑身血污的在地上往离他远的方向爬。
迟晏走过去抓着她脖颈处锁链的链条,那种平时以调笑方式说着残忍的话的恶趣味不再显现,几乎是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别作了,我带你去找医生,再作的话是想继续吗?”
灰蓝色眼睛的omega似乎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依然在战栗着往后退,却被脖颈处的颈环禁锢着,爬的特别狼狈。
迟晏把她拽起来扇了一巴掌,“我说了别作了,刚刚不是还很拽吗,打架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是,你是聪明,你的任务计划是很优秀,但是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既然从来都不在乎现在又在作什么,不是不怕痛吗,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
那双瑰丽的眸子依旧很残忍,拿起枪对着那人似乎还想做什么,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扳机,像是把omega当做置物架一样把枪管塞进那个不住颤抖的人嘴里,然后把她抱起来,声音依旧很冷,甚至带了些威胁,“要是掉了的话,我真的会开第二枪。”
还带着余热和火药味的枪管被塞在嘴里,初落几乎是带了最后一点力气咬着它,迟晏把她抱到暗夜组织内部的医院,也不说话就直接把枪扯出来。
灰蓝色眼睛的omega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被单被鲜血渐渐染红,一向冷漠的人却好像是变得十分脆弱,几乎是有些反常的呢喃道:“迟晏,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窗外的栀子花一朵一朵的飘落,就像是无奈又悲凉的雪花一样,迟晏微低着头看她,金发omage的眼眸依旧像是温和的天空一样的灰蓝色,却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透出一种毫无感情的悲凉与麻木,像将死之人毫不在乎一切,又像没有心的木偶娃娃,空洞,冷漠,沉浸着无尽的悲伤。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他愣了一下,面色有点缓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是因为和喜欢的人相像才偏执的留在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他似乎不想因为面前的人浪费同情心。
即使她的痛苦是他一手造就的。
迟晏似乎因为她的话有些烦,坐在床边细细的用枪管研磨她的伤口。
最后的最后她小声呢喃了一句:“首领大人,好疼……”
“能不能……放过我……求你……”
在他把她拖去审讯室之前,他希望她求他,其实他应一句是她就会如他所愿,只是他不太愿意接受这句疑问罢了。
迟晏迟疑了下,收了枪叫了医生过来,离开的时候命令了一句,“手术完来我房间。”
他有时候喜欢把她锁在他床上,类似这种的过分要求很多,但omega貌似都不会拒绝,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那天晚上她果然发了烧,睡眠中几乎是本能的靠近温暖的地方,迟晏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不想大半夜的折腾,只能在黑暗里抱着那个瘦的硌人,浑身出着虚汗,有些烫的omega。
她几乎是本能呢喃着难受,想醒又醒不过来,疼的把嘴唇咬出鲜血,一副隐忍的样子。
迟晏掰开带血的唇瓣看着她慢慢转醒,此时也有些软了态度,半是安慰半是威胁道:“你老实点,也别自伤,大半夜的我可不想因为你影响睡眠。”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就只是呢喃了一句对不起吵到你了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强忍着。
那回答和现在叶琯宁温温柔柔的叫醒因为发情期难受的忍不住咬出鲜血的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迟晏根本不管她身上有伤,拽着她脖颈处的锁链就把她重新抱回在怀里,近乎是有些偏执道:“我不允许的话,你不准远离我。”
“是。”
omega机械化的回答让迟晏莫名厌烦,修长白皙的手抚摸了一下她脖颈处的铁环,“很适合你呢,这次就多戴一会吧。”
“只有乖狗狗才有自由的权利哦。”
黑暗之中初落清冽的声色似乎额外清晰,“我是人,迟晏。”
黑暗里再一次晕染出血色的时候,灰蓝色眼睛的omega几乎是无声的呢喃了一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最后的最后迟晏问了她一句,“你会永远待在我身边吗?”
那时候虚脱到好像刚刚差点溺死的omega抬头看他,那抹忧郁的灰蓝色与他对视,很认真的说:“会的。”
或许是omega一贯几乎称得上无底线纵容的顺从消磨了暗夜组织首领的戒心,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只有撒谎的人才会注重他人的目光,只是草草的当了真。
那好像是那两年她唯一喊了他名字的一天。
他们近乎是朝夕相处的两年。
听完她回答之后的少女却是说着没关系,抱住她释放了很多安抚信息素,轻声道:“不是过几天才成年吗,现在在地牢里又是深夜,也要不到强效抑制剂,很难受吗,抱着会不会好一点?”
小omega缩在她怀里竭力咬着唇,双手的指甲几乎抓进肉里才能忍住发情期对alpha的渴求,她呢喃了一句,“如果我不是omega就好了。”
“好了,omega也很可爱吗,熬过这一夜就好了,我陪着你。”
虽然知道是安慰,但少女真的很温柔。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熬到天亮的了,就只能靠自伤保持清醒,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女聊了很多事情。
少女说起了她那个很好的朋友颜月。
初落突然觉得那个人到死也没有说出的爱意说不定真的能得到回应,死亡是最好的滤镜,那个人本来就是少女生命中特殊的存在,又死在了想要保护她的那一晚。
但是也不一定,少女有着绝对的温柔,也有着绝对的清醒和理智,或许她的温柔能够让太多人把她当成那个特殊的人,但她心里的位置并不会轻易给别人。
或许朋友的身份也只是给了颜月之类的寥寥几个人而已。
如果她真的喜欢过颜月,那么颜月可能会成为她一生最爱的人,可如果不喜欢,那么就是不喜欢。
但是初落从来都是不在意这些的。
她是她见过最美丽的玫瑰花。
即使身处黑暗,也依旧是她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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