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031

“娘娘可问出了什么？”青蓉正端了一杯清茶上来，季常悦微微沉思，“尚不可知，曹婕妤并不十分清楚事情的经过，可从她话中我却更加肯定，梁氏一定是受人指使。”

“梁氏虽然失心疯，可若被身边人看着，并不会随意出宫，她又能如何准确找到娘娘的位置，这些的确是可疑，那么娘娘所怀疑之人是谁？”青蓉抬头问道。

“你觉得呢？”她手微微一顿。

“是柳贵妃还是殷昭媛，或是皇后？”青蓉微微迟疑。

“皇后？”她蹙眉轻轻道。

萧皇后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季常悦虽思虑过她，可到底萧皇后牵扯不住什么关系。无论是梁氏身边人还是什么，与萧皇后之间都没有明面上的拉扯。

“奴婢不过胡乱猜测罢了。皇后娘娘是中宫，中宫无子也是皇后心中最大的痛苦。”青蓉道，“可昔日梁氏有孕时，她并未有任何动作，眼下看并非是皇后了。”

季常悦陷入沉思。

傍晚。

“皇上驾到！”

时隔几月昱沣再次踏入怡昭殿，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时候他经常令人送东西来，不拘什么好的一溜串到雅风宫，却极少挪步过来坐坐。

季常悦失去了孩子，而他也失去了他满心期望的孩子。

梁氏有孕时，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虽不喜梁氏，确是对孩子抱了极大的希望。帝王不可膝下无子，况且长子身份比底下弟弟妹妹总要特殊些。

可是梁氏出了意外，孩子没了。

他并不生气，因为梁氏的所作所为，即便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仍然为了迎合她不顾子嗣，坚持束腹熏香，梁氏的小产是必然之事。

可是这时候季常悦腹中孩子到来扭转了一切局面。

这是一位兼并周氏皇族与扶风季氏望族血脉的孩子，况且依照季常悦的性子，她的的确确能担当皇长子之母，可老天仍然开玩笑她的孩子也没了。

若说伤心，定是有的。只是有些时候，他习惯将心思藏在心底。

上一次难受时，是兄长予淇的过世了，他不会不记得予淇离世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阴霾的一段时间，后来最疼他的二哥予淏也过世了，他最敬重的二位兄长都少年过世，是他心里永久的痛。

可如今，他也接连损失了两个孩子。

“臣妾参见皇上。”她温声福了福身请安。

昱沣虚扶一把。

“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身体已然大好，多谢皇上关心。”她轻轻一笑道，“皇上若是未曾用膳，臣妾这便宣人摆膳食，皇上可用些增添饱腹感。”

简简单单用过一餐饭。

二人对坐终是无言。

“你没话对朕说么？”他声音低低的。

“皇上希望臣妾说些什么？”她笑了笑，“难道是向皇上哭诉臣妾的伤心之事么？都过去了。”

“忘了么？”

“自然不会。毕竟那是臣妾，与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倾注过感情，真心疼爱的，他没了，臣妾难过但总要现实些。”她声音并不轻快，隐隐还有些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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