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衣服可不好办,总不能在荒郊野外换衣服,被人瞧见就不好了。他找过几家客栈,还未开口,人们便惊慌地关上门。他心道:这些人都这么不待见我,到底怎么了?
他尝试和别人好好沟通,却不起效,人们总是惊惶地跑,如火烧屁股般逃窜。他依旧不解,人们为什么这么怕他?他也没做什么,难道是这身衣服?这倒也有可能,若穿红是禁忌,那他少不了一顿打。可瞧那些人的表现,倒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这其中有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他一个外人,又怎会知?
他倒也能明白,不能再这么招摇下去。倒也想躲远些,奈何无处可藏身。走在路上,一张纸飞来,他伸手将子抓住。看到纸上画的是一女子,身穿红衣,头顶凤冠,面相极好,一副天仙之姿。他看得入神,再往后看,便见一些文字:
鬼妻出现,近期在此游荡,此鬼祸命,需捉捕,造福于人。捉获者,重赏。
鬼妻到底是什么?
他扔掉那张纸,任风吹去。
霎时间,一道光闪过,他立马躲开。那道光从他身旁擦过。
“咔嚓!”一根柱子应声折断,差一点,他就被砍了。他屏息凝神,望向发出剑光的那边。
“轰隆!!!”
灯火熄灭,月色照耀下,他只看得到半边面具,黑乎乎的,不知是谁发起了攻击。
“妖孽,束手就擒!!”
道人提起剑,上来就一顿猛攻,扔出几张黄符,他被这力量反弹,一下退出五丈。
妖孽?谁?
一上来就被打,他倒是冤了。他想问个清楚,奈何这人连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上来就猛劈,令他措手不及。衣服被划破,这可有失体统。
以他的力气是可以将剑折断的,可每一次触碰,手上都会有灼烧感,不得已,将剑弹回。看这样不能和这人正面硬刚,他连个乘手的武器都没有,道人占了上风,他想甩也甩不掉,弄坏了很多东西,被追,追了几条街。
“你能别追了吗?你不累我累,况且,我惹你哪了?”
“少废话!妖孽,我不捉你,你定然害人。”
这一声声“妖孽”,他听得不习惯,心道:“你到时候搞清楚啊,我是男不是女更不是妖,我是人呐,你不要总追着我,捉妖都这么草率的吗?
“我不是。”
他解释不通,道人没有听他解释,只顾自个砍啊、劈啊。黄符往他身上扔,中了好多次,衣服被烧去许些。这人到底是不是道士?为什么不入都用不好?说白了,这就是个冒牌货,死缠烂打,苍蝇还要烦,不打下去泄愤。
桀桀桀……
忽风吹起,一黑影闪过。似有人与他擦肩而过,若不是有第三人?
道人依旧追着不放,丝毫没有察觉异样。他现已无暇顾及,迅速抓起道人的剑,扔了出去。黑剑插|入柱子上,道人自掷出几张符,让鲤安萦注意力分散,赶忙将剑抽出来,他也趁此溜去。
月光照耀下,红衣人出现在屋顶上。
他在下边跑着,看了眼上面,一会儿就不见影了。
“小妹妹,你可要感谢我呀,是我把你赶走了他。”
红衣鬼跃下来,她伸出鲜红的长指甲,在他脸上轻划,嘴角轻勾,一会又越上房梁。鲤安萦一头雾水,方才毫无防备,让女鬼近了身。他看着远处的背影,一切化为灰沫。
天刚亮,鸡犬鸣。他依旧没有找到落脚处。
鲤安萦找了条河,坐在卵石上,弯下腰,看到水中倒影,那一刻他愣了,重心不稳,跌入河中。
方才,河中倒影是一女郎。他起身,看看河水中的倒影,再三确认,看了看后边,无人。
莫非,这河中的女郎就是自己?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男的,河中的倒影却是女的,他不敢确定。若是这倒影确实是他的,那他岂不是与那画中女子极为相似,这所谓的“鬼妻”指的不就是他吗?
这相貌都一样,难怪那道人会来抓他,就连衣服也一样,虽是画中的,没有全面,但总归能猜出大致模样。
鲤安萦心道:“鬼妻”应当是与我长得相似的姑娘,不过,为什么一个姑娘会被如此追杀呢?
“在干啥呢?小姑娘。”
水中倒影又多出了一人,他回过头,见一妇人持扇,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略为尴尬。
鲤安萦的衣服湿了,妇人一把将他拉出,责问道:“这河塘可是有主的,你这样,被人瞧见怎行?一个姑娘家家的,竟如此邋遢。”
“啊,能放手吗?”
妇人将他拎起,拎上岸就撒手。他被摔个狗吃土,这是真没力气了,跑那么久,体力已耗尽,路上都没吃什么,想洗把脸,却被抓包,也不多计较。手撑地,慢慢起来。
“你怎么了?饿了?”
妇人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起个身都还在抖。她拉起这人,看这人一副虚弱的样子,估计也走不了几步,将他拎起。
“放……开。”
“走,吃饭去喽。”
他肚子在咕咕叫,显然没有力气。一阵虚脱的感觉,可令他难受。
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他,不顾他的挣扎,走向楼馆。楼馆上有女子在嬉戏,掉下一只风筝。
女子喊道:“馆主,你来了,帮忙捡一下风筝,劳烦你了。”
“小心点,下次注意哦。”
女子们异口同声道:“哦,知道了。”
妇人一手扛着鲤安萦,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风筝。
鲤安萦不安道:“放我下来!”
妇人没有理会,推开门,楼馆内的人坐在桌边,一个个蒙着脸,戴面具的,戴面纱的,没见露面的人。面具人旁边还站着一些女子,她们端着茶壶,在为那些客人倒着茶。楼馆中央,有一屏风挡着,有人在里边奏乐,弹着悦耳的曲子。屏风遮挡下,只见一人拿着琵琶弹着的虚影,不见其人,但优美动听。
“姐妹们,快来,这又有一个迷路的小姑娘。”
此刻正在忙碌的女孩都聚了过来,她们洋溢着笑容,道:“这姑娘怕不是太过惨淡,瞧,好一个美人,妆容都花了,还需姐姐我们来帮你收拾一番。”
鲤安萦一听,可不淡定了,心道:这帮姑娘,竟要这么做,我可是一个大男人呐,怎么能这样?!
他本想挣开妇人和这些女子,然而,楼上传出了“哒哒哒哒”的响声,妇人放下他,径直向楼梯走去,将风筝递给一个女子,她刚下楼,笑道:“好生热闹,不知姐妹们又在捣鼓何?”
妇人道:“有个迷失的姑娘,她很饿,都走不动了,你又在干何?”
“缝缝补补而已,她若是饿了,可千万别这么耗,来,去准备些吃食。”
几个姑娘应声是,便都离开,过了会,盛了菜,让鲤安萦吃。
一个女童拉住他的衣角,道:“姐姐,你不用怕,她们不是坏人,若有难处,可与她们叙述,她们定然会帮你。”
鲤安萦忍俊不禁,笑道:“知道,小姑娘,你几岁?”
女孩在手上来回数过三四次,比了比手势,弄出个六,道:“六岁。”
“哦。”
他埋头吃饭,女童走后,他眼睛不断看向左右,周围也没见几人,只不过那悠悠乐曲还在进行。他心道:琵琶?
这些姑娘一个个都很热情,他刚吃完饭,便有一群人涌上来,喋喋不休:“我们来帮你梳妆吧。”“我们去沐浴吧。”“我们去换衣吧。”
这些姑娘,一个拉着一个,东扯西扯。
他道:“姑娘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各位手下留情,我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几人,全然没有听他说,依旧在拉扯着,他无可奈何,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消停。
“没听到吗?人家姑娘都不乐意了,你们又在干什么?”
全场肃然,纷纷给妇人让出道。
妇人举止端雅,手持一把梅花扇,走到他身前,看向身旁的女子,道:“拿来。”
鲤安萦一脸懵:拿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拿啊?!问道:“什么?”
妇人伸过手。有一女子递给她绳子。他心道:原来不是说我。
“馆主,这是要干什么?”一女子问道!
妇人没有回答,看向其他女子,两旁的女子纷纷点头,一个个的面带微笑,鲤安萦略觉不对劲,回过身,被一棍棒打晕。
“娘!!!!”
他一醒来,就听一女子呼喊的声音。四周空荡荡,周身皆无。一股清凉的风往他身上吹。他心道:好冷!
这一股风,将他拉回现实。隐隐约约,他听到两人在争论。
“捉到那鬼,能得多少赏钱?”青年道。
“别傻,这玩意可不好处理,吸食了你的精气,可不要来找我,只能说是你自作自受。”老者道。
“哦。”
他探起头,手脚被捆住,无法动弹,一抬头,磕着了。他被关在木牢中,只是根麻绳捆着牢门,他啃掉绳子,趁着俩人吵架的空隙,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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