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万物枯,枯叶被白雪覆盖,风吹起沙雪,而拟万物,白雪婆娑,似在哭诉,过去的一段往事即将被揭露。
黑夜降临,整个城池被蒙上了一层纱。黑色的夜晚,夜空之下,几朵花争芬,红色的花瓣如欲滴的艳血,垂直落下。月光倾射入窗中,链子反射出光来,黑压压的屋子里,竟是有个人被扣着链子。
卯凌原本是要成为魔族下一位继承者,但在后因违反规则,被魔尊下令处罚,废其修为次日流放,便被锁住了。她现在已经被废了修为,但这链子却是专门锁魔者,对魔族的力量有所压制,更何况是一个废了修为的人。
另一边,百凌世魔王城。
“陛下,可还在?”玄衣人敲了敲门,低声询问。
“隆——”沉重的大门打开了。
殿内侧站着两人,一副呆板的样子,看起来死气沉沉。玄衣人走进去,殿内一副金碧辉煌,闪烁着光,黄金照得人眼发馋,但她在这里生活了许久,早已习惯,更对那些东西视若无睹。
待玄衣人进入后,那沉重的黄金门又被关上,声响依旧巨大。
殿堂上面坐着的人,面色阴沉。一身暗黑玄衣,冠冕戴在头上,袍上绣有纹理,以龙为主中心,后则是花纹。端坐着的人一副威严之态,不容侵犯。
“退下吧。”殿位上的人发话了,命两人离开。
随后,大门又紧闭。殿上人抬眸,询问:“你可有什么事?”
见此,玄衣人开门见山。
“陛下,今日之事,稍有欠妥。”玄衣人拱手,跪立在殿中。
“哦,怎个说法?”殿上者平淡地问。
“那个女孩也只不过是个小孩而已,平日看她,是最为守规矩者,又为勤苦。今日有人告发她,亦有所疑惑,证据不全,何来违矩?逾心之苦,她亦不可当。”玄衣人娓娓道来。
殿上者答:“你越发不懂规矩了,我的朋友啊!不,不对,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官,这些事情她自己都承认啦,你又何必再来掺和?”
玄衣人低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接过话,道:“陛下,此事颇有疑点,请陛下慎重考虑。”
“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怀着慈悲的,不忍心看她就这么受苦,可她亦与你毫无关系,你也不应该管这些,请做好你分内的事。”殿上者揉了揉眉心,颇为疲惫,又道:“况且,这是她自找的,白日对她的提问,就已经给了她自辩的机会,可她那张嘴,倒是生硬得很,但凡她说一句‘不是’,便可令人查证,自证清白,可她倒好,竟说‘是’。”
殿上者略为无奈,明明想帮女孩,但是女孩硬是要往坑里跳,拦也拦不住,这个女孩,倒是令她忧愁。
卯凌啊卯凌啊,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三十年的流放,值吗?!
玄衣人见此,也不好多说,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些玄乎,整件事的问题上,也不全是魔尊的错,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否认,可偏偏这个家伙就反其道而行之,可真让人糟心啊!
试问:魔族规矩本来就森严?她竟还敢与男子共处一室,那个臭和尚,竟是拐走了魔尊栽培多年的继承人,她很失望,但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她了解,定然不是与人恋爱了,而是有别的目的。
说不定,那个和尚走错了房间,恰好被人看到而产生的一场误会,但卯凌这个人平常应当是实话实说的,若不是有什么隐情,竟会以自身清白为代价,而去实现某种目的。
无论真假,那个和尚,她都不会轻易放走。必须追查到底,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假扮了这么久的奴隶,都没被发现,这更使她感兴趣,背后的主又到底是谁?
殿上者扶了扶额头,叹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便早些离去。”
“陛下,惩罚还是太过重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手无缚鸡之力,又废了她的修为,定然活不了多久,可为什么还要判流放之刑,何况这个三十年,太过于长久了,估计……不太合适。”玄衣人依旧不肯放弃,这次,更加直白地表明对女孩的维护。
“唉,我都说了多少次?这件事不该有你管。”殿上者顿然,突然又严肃起来,道:“这些道理还需要你来说?你当我不知道。”
“陛下……”玄衣人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意,虽然并不明显,但这很显然,没有机会了。
“退下!”殿上者喝声,玄衣人被一股无形的风推去,大门也随之开,被送到了门外,那大门又关上,但没有听到巨大的响声。
陛下,她生气了,我不该出现……
玄衣人退去,殿中依旧安静,殿上者也如往常般孤寂。空旷的大殿,两个人又回到了殿门内侧守候,尽忠职守。转眼间,侍官又送来了奏折,堆得如山高,殿上者如往常辛苦地批阅起奏折。灯不灭,整夜无眠……
次日,子时四刻,一股迷香散发,致使她昏迷不醒。卯凌被蒙上了眼,堵上了耳,扣上厚重的枷锁,脚镣、手镣逐一铐上。五识皆被封锁。她被关进了囚车。
子时六刻,囚车被拉起,她也即将被送往遥远的外族之地。这一刻,她的魔族身份已不再重要,也不属于这里。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个都不令人省心。魔尊摇摇头,在城上目送着队伍离开。
今日的风格外狂躁,吹得落叶满地,吹得枝条尽断,灯火也被吹得直闪,花灯的纸却被落下的尖枝扎破,煤火瞬时烧在枝上,似在诉说着。似是天意,道路尽是坎坷,灯还被吹灭,火燃又复灭,有时还下起毛毛细雨,又将火灭掉。
早已习惯的人见怪不怪,用内力抵挡住雨,这才没变成落鸡汤。
魔尊,她以前有过一段经历。那时,规矩也是这般森严,甚至比这时候更严格,这是没办法的,毕竟,这里就这样,优胜劣汰,只有强者才能活,不服从管教,则会被处死,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又何尝不知?这很严厉,但那时候,她稍有不谨,便会挨一段毒打,她必须服从,这是世世代代流传的规矩,是女子亦如此。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得经过层层选拔,层层考验,只有得到认可,才能成为继承者。至于继承者是何族,皆不会影响选拔,毕竟能过选拔者皆是皎皎者,谁敢有异议,那就与其对战决定,赢了再说。
因为成者都非常厉害,再怎么有异议,都不会这般鲁莽、冲动,毕竟谁不要命谁就上,送死这种事谁会乐意呢?!
荒山试炼后,她劫后余生。
“君上,多谢。”曾经的魔尊并不是魔尊,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在师傅面前,她依旧很弱小,并没有多大的力量。
她的师傅就是上一任魔尊,她对师傅恭敬,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更是因为治国之道的传授,令她越走越远。她迫切希望人民能够安居乐业,这样,她才更安心。
可偏偏魔尊告诉她,她还没有资格,连自己也救不了,又何谈别人呢?那夜,她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这不无道理,她很失落,也不应该这样。
最初听闻,魔族功法可以一敌百,她这才来的,但到了才明白,这功法,对人族来说,可谓是强,以一敌百,也是相对而言。她是人族的女子,修此道会遭唾弃,但她不甘心一辈子平凡下去,唯有变强才能守护她想要守护的。
早起晨练,她对变强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日复一日,逐渐有所成长。
北山的太阳随天而去,顺手还铺上黑夜的纱幕,红光映霞,大雁排织队伍,向着遥远的征途去……她在山上练功,刻苦用心,但她也如同南飞的大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漫山之中,彼岸花开放。艳红如欲落之血,增添几分妖媚。这花期也到了,山里的小妖怪苏醒,被花中所蕴含的气息疗养。花中有花灵,数花灵气共积,聚其一身,使之更强,更有能力胜任守护者的身份。
她日日练功,追求更上一层楼,已无暇顾及这山中的景色,甚至是丝毫不知。
某日,魔尊的问话,她一样也答不出来。
“你太着急了,这样是练不成功的,那项功法,需以静身,躁者,难达。”魔尊道。
她应声是,便草草退去。
人呐,总是不能太过于心急,所谓欲速而不达,通则达,需以静身,敛息,慢慢领悟。可她的目的过于明显,也只是想变强而已。
黑幕吞噬了天空,夜燕之色,略为暗淡。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般模样,只会死练。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扶住琴,轻轻放在地上,弹奏起乐器。
这可不是什么胡乱弹,用音律来静心,倒也是静心、凝息的好办法。况且,就有魔修的音律造诣极高,可扰乱人心,对敌造成伤害。但她不是什么习音律的好料,练习音律,无非是给她放松的小曲。
魔尊也不指望她能练得多好,反正就这样,对他也没有任何帮助。
后来,魔尊殒命,位子也落到了她身上,她成了新一代的魔尊。
她的力量足以强大,在魔族边界落下结界,不充许外族轻易入内。但在每一年,她都会挑选孩童入内,不论何族,资历够者,方可留之,可通过竟选成为下一任继承者。
家中有儿女者,可选之入境,不入者,通告知。竟选者,可白银千两补之,但不论生死,皆后与戚无关,所得权利也与之无关。
参与还能拿很多钱,自然就有很多愿意参加,但也有关心儿女生死安危者,不愿其参与。但大多数,还是极为贪心,为了钱,会不择手段,让其入竟选,这生死代价也很大。
这就是每逢正月,家家盼儿女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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