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妃（五）

如玉进宫不久，皇贵妃便开始疾病缠身，宫里的后妃要去看她，做为贵人的如玉也是要去的。

“我听说你还擅茶艺？”皇贵妃看见她便笑问。

“学过一点，不精。”她点点头。

“你知道皇上爱喝碧螺春？听说你和李煦是亲戚？”皇贵妃又笑问。她的笑里隐藏着一丝讥讽又像自嘲。

“他是我表叔。”如玉回道。

“你下去吧。”皇贵妃问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便吩咐她离去。只听咳了几声，却又唤住她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你的声音很好听，皇上一定很喜欢。”

“珠音阁？”

这使如玉不禁想起，南京的行宫有一座珠音阁，皇帝让她住在那里。

“你不喜欢吗？”他笑问。

“我喜欢。”她欣然接受。

“珠音密语，这样动听的声音，只能属于我的。”他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她的声音也是这样，小时候其实我挺喜欢表姐的，就是她太好，让我觉得她不好了。”看着如玉离去的背影，皇贵妃陷入久违的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

沉璧的问话，皇贵妃便没听见。

“这是谁家妹妹？”

初见表姐，她的声音清脆，一入耳中便觉舒服，说不出的好听，“生的很是伶俐活泼，就像乌云珠一样，只是看着小了几岁。”

“她就是你大姑的长女。”外公道。

“原来是佟家表妹，怪不得有乌云珠的风采，将来没准也是个才女。”表姐很会说话，爱捡好听的说。

乌云珠和东珠，并为京城双姝。

“表姐过誉了，如懿不及表姐的万分之一。”她微笑对应，“这才女，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表姐便笑：“多念几本书的事，表妹若喜欢，可以让蕊仙带着玩一玩，接触那些个风~骚墨客，没有才气也能染些才气，如今的才子才女不比从前。”

表姐的言外之意，她自然也能猜出一二，这是取笑那些满洲贵族，会写几个汉字就以为有什么了不起，谁若想要名气，实在很简单的。

“表姐这是取笑如懿？”她明知表姐并非说她，仍有点不舒服。

表姐忙道：“表妹别想太多，表姐向你赔个不是，只是前儿乌云珠让我去个诗会，被那乌泱泱的才女吓到了。”

就是表哥后来也说，她没事做就爱想太多。

“还有这事？”外公也觉好笑。

“活脱脱一群泼妇，乌云珠差点气的打起来。”表姐便笑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望着表姐巧笑倩兮，只见她一双琥珀色杏眸，湛湛有神，诱人至极。

这样的眼很不好，她一笑起来不仅令人心醉，还特无辜倍清纯儿，男人不被迷住都不可能。

因为连她都能被迷住，表姐是那种连女人都喜欢的女人，她不妒忌都不正常了。

她一死，表哥从此就迷上跟她类似的缩影，越像她就得宠，没法想象他对她的毒入骨髓。

只要有点关系，他就敢睡，如今连声音都不放过，从宫里到宫外，不知要找多少个影子才能甘休。

“小姐。”沉璧心疼地唤了声。

“我没事。”她便从回忆中醒来。

五月的御花园，石榴花开。

“红颜未老恩先断。”

如玉离开承乾宫，便被皇帝召到了御花园。

皇帝从后忽抱住她，怜惜道：“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你别念那个诗了。”

“皇上不是爱听？”如玉不懂。

皇帝便解释：“我不喜欢那句，不喜欢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不会让你，斜倚薰笼坐到明。”

“你……”如玉觉得他太难受，难受的有点过头。

“你想说什么？想说什么都行，我不会怪你。”皇帝知她话未说完，便转过她的身子笑说。

“你女人很多。”她随口道。

“只要有你就够了。”皇帝明摆着是撒谎，她竟觉心疼。

他说的你，不是她王如玉，而是他梦时念的云珠，但她不认识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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