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妃（四）

“你是谁？”皇帝便问。

“臣女王离心。”她答。

“好大的胆子。”皇帝雷霆大怒。

王离心吓得魂都丢了，王国正忙拉着她跪下请罪，“请皇上息怒，是臣教女无方。”

李煦亦然，“请皇上恕罪，是臣未安排妥当，这才令圣心不悦，能否听臣一言再做处制？”

“说吧。”皇帝冷静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虽是为色，但是面子上总要伪装一点。

“原来如此，那这姐姐在何处？”皇帝听完李煦所诉，便知如玉和离心原是双生，因此下人唤错也情有可原。

“臣这便将如玉寻来。”王国正却知是如玉自作主张。

都怪他从小太宠如玉，宠出娇女的毛病来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帝。

“爹，你怎么来了？”如玉诧异父亲的到来，似是惊恐慌乱。

“玉儿，你好糊涂啊，你怎么能让离儿代替你去献艺呢？”王国正一边抹汗一边道。

“怎么了？离儿的琴棋书画一点也不输我，难道是看出破绽？”她便问。

“别问这个了，你赶紧跟爹走，不然你妹妹命都没了。”王国正来不及说前因后果，拉她便走。

“如此严重？”她这才心惊。

“伴君如伴虎，皇上要的是你，而不是王离心，当然会生气了。”他若不说这丫头还以为闹着玩？

“臣女王如玉叩见皇上，臣女那日不知是圣驾降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宽恕臣女不敬之罪。”

皇帝看着请罪的如玉，如玉明显是十分怕他。

但听着银铃般的声音，悦耳中虽带着几分惧意，仍能令人心驰神摇，沉醉其中，“古人说，不知者无罪，我又不是昏君，怎会怪你？”

“谢皇上宽恕。”如玉忙应。

“你上前来。”皇帝便向她道。

如玉依言上去，就听他低问：“你可愿随我入宫？”

“臣女愿意。”如玉点头。

之后，皇帝将她带至南京，最喜欢的事就是让她念诗听，或说说话，或者唱歌跳舞给他看。

南京行宫，殿内。

有一次，她念他写的咏兰，“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皇帝看向她，眼神黯然，似在说给别人听的情话，“这其实是首挽诗，只是它并不适合做挽诗。”

“那是写给谁的？”她问。

“写给……”皇帝将要出口，便见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太子，突然到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她是谁？”太子便问。许是见她和皇帝太亲密，而且还是汉女，所以讶异非常。

“你下去吧。”皇帝对她道。

“是。”她便悄悄退下，返回自己的居处，珠音阁。

“王国正之女。”

如玉离去后，皇帝便对胤礽道。

“李旭东献你的吧？说什么去看苏州才女，就是送个礼物罢了，看起来你很喜欢她？她有什么好？”胤礽忍不住笑侃他，“你不是一向说，汉人心思多，令你厌恶吗？”

“你这孩子。”皇帝便拍他屁股。

“我十五了，好不好？你能不能把我当个大人？”胤礽翻他个白眼。

“过来让我抱一个？”皇帝笑趣。

“去你的。”胤礽立怼。

“你来有什么事？”皇帝正经道。

胤礽道：“你不是要谒明孝陵，我安排好了，之后在武场，让八旗子弟演试骑射。”

“你去吗？”皇帝便问。

“你一直谒明孝陵，你想干嘛？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朱元璋？”胤礽知道他这是政治做秀，收笼江南人心。

“我能说，我真挺欣赏朱元璋这个放牛娃，你信吗？”皇帝反问。

“好吧。”胤礽便不再问。

虽说父子俩，总爱打开天窗说一些亮话，可他毕竟是皇帝，儿子想父亲太阴谋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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