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那赵姨娘只能打碎牙落往肚子里吞。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母子现在得宠于贾政,自己的儿子可是贾政唯一的继承人,她王夫人竟然敢教训他们,还要象以前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门儿都没有。
看关贾环脸上那清晰的手掌印,这下子可不得了了,那赵姨娘当场耍起泼来,大叫了一声:“老娘和你拼了!”说着便趋上前去就扯王夫人的头发。
那王夫人几时看过赵姨娘对自己如此无礼,吓了一跳,忙叫身边的婆子把这没王法的给我拉住了。”
跟在王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便拉住赵姨娘和贾环,让他们动弹不得,王夫人走上前挥起手把那赵姨娘和贾环的脸打得象猪头一般肿了起来。打得那赵姨娘和贾环叫苦连天,这才带着两个婆子扬长而去。
现在的赵姨娘可不是已前的赵姨娘了,别说王夫人说他们几句都不行,今天居然被打得这么惨,这口气如何咽得下。赵姨娘和贾环坐在地上是又哭又闹的,撒泼了一地儿,这才想起到贾政那里投诉,便站了起来拉着贾环跑到贾政那儿哭诉。
那贾政原本在书房里看书,一看那赵姨娘母子二人逢头垢面,脸肿得像猪头,又哭又闹地闯了进来,唬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赵姨娘又哭又说的:“那二太太今儿带了两个婆子找上门来,想必是看那宝玉残了,看环儿活蹦乱跳的,就忌恨环儿了,今儿一见我们母子二人,被指使婆子把我们押起来,亲自动手往死里打贾环和我,请老爷给我们母子二人做主啊。”
贾政一见赵姨娘这个熊样,心里烦躁得不得了,皱着眉头道:“真是这样?”
赵姨娘哭着道:“可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呀。如今那宝玉残了,咱贾环就是老爷下半辈子的依靠啊,她王夫人忌恨也就算了,打我不要紧,可是她却连环儿也打呀,要往死里整咱环儿,眼见着她是要断了老爷下半辈子的依靠。老爷,这可是敦不可忍的事,你无论如何都得去教训教训她!”
贾环也在一旁囔囔着:“姨娘说的都是实话,你看看那二太太把我的脸打得这么惨,还能有假吗。”
贾政看着贾环被打肿的脸,气得把书本往地上一摔,便气匆匆地前去找王夫人。一见王夫人,贾政一甩手就给王夫人一巴掌,也不给王夫人解释的机会,便命王夫人自此以后不得再走近赵姨娘住处半步,不得再教训赵姨娘。
这无异于宣布了赵姨娘从此翻身做主。赵姨娘母子见王夫人这般模样,心里别提多乐了。这样一来,有了贾政的袒护,赵姨娘母子的日子过得是一日比一日滋润。
但贾政向来不理家事,贾环的教养的担子全落在赵姨娘身上,赵姨娘毕竟是丫鬟出身,目光短浅,见识粗野,以为自此后,贾政这一门就贾环独大了,家产以后都是贾环的了,从此心满意足,也就此没有再打骂贾环,反倒是极其纵容、溺爱贾环。
贾环自小本就疏于教养,性格极是玩劣,这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你画什么,上面就有什么,画上了就很难擦掉。赵姨娘本是一个自私、浅薄又恶毒的女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在受王夫人、凤姐等人欺压时,她并不知道她应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直觉的通过不断的破坏,玩一些阴险的招数,表演一些拙劣的把戏,作出一些可笑的抗争。
而贾环就在赵姨娘身边看惯了她种种所作所为,赵姨娘没有做一个好的榜样,又没人给予妥善的引导,于是贾环从幼年时就已经向着奸邪卑劣的道路前行了。贾环对王夫人、宝玉和凤姐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打击报复他们。
自王夫人和宝玉失了势,一败涂地之后,贾环就一改往日小冻猫的形象,颇有小人得志之势。书也不念了,整日和贾府内外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很快赵姨娘那么一点积蓄就让他挥霍殆尽了,随后他就在贾府里偷鸡摸狗,把府里一些值钱的摆设偷出去卖来换钱挥霍。
这种事情做久了,自然纸是包不住火的,虽有几个下人知道了,但如今谁不知环三爷正得势了,谁肯得罪他?再加上府中也实在没人管这事。贾赦夫妇如今眼盯着府里的田庄,想着如何卖了挖钱到自己腰包里,府里的琐事都让凤姐去管。凤姐早已寒了心,府里的事能不管的就不管,整日里陪着巧姐。李纨素来不管事,何况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贾环。如今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把贾兰教养好,贾兰倒也懂事,每日苦读,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算算贾府里能够管贾环的,只有贾母和王夫人,贾母身子一日弱似一日,每日只呆在屋里不出门,再加上地位已太不如从前,府里的事也没人会去告诉她。王夫人想管也管不了了,一管就会被贾政罚闭门思过。
贾环一向很怕探春,若探春加以引导的话,或许就不会在岐路上越走越远了,但此时的探春却心事重重,而这女孩子的心事又不好跟人说,只能闷在心里,是以无心管贾环的事。
探春有什么心事呢?原来探春是在忧虑自己的终身。说来探春和黛玉同岁,眼看黛玉嫁了贵婿,又生了儿子,而自己的终身还没有着落,探春心中不免着急。又看到同是贾家庶出的女儿,迎春嫁给那么个不堪的人,最后被休回家,家里人还不收留,幸好有黛玉搭救,要不岂不是要流浪街头,探春想想就很害怕。但想到自己的父亲并不像大伯父那样,心中才略安心些。
只是自己这么多年巴结王夫人,本想借由她为自己谋个好婆家,借机摆脱这庶出的出身,没想到临到头了却遇到这些事,眼见着竹篮打水要一场空了。而寄望赵姨娘为自己找个好婆家,那更不可能。一个姨娘,那里认识那些王公贵族。
而曾让贾环很嫉妒的宝玉,如今可算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本来宝玉在贾家有这种如凤凰蛋般的地位,一来是因为他是贾政唯一的嫡子。二来因他出生时有奇像,那处在宝塔尖的贾母及其宠爱他。三来有王夫人这贾家的实际掌权人护着。四来他又是元春的同胞兄弟。那贾政一门的家业铁板钉钉是由他继承。
但如今他残了,成了废人,不能再传宗接代,如何能继承家业。护着他的贾母和王夫人一个没了宝塔尖的地位,一个没有了掌权的地位。元春也死了,谁还会把他看在眼里?
赵姨娘一吹枕头分,那些服侍宝玉的丫鬟就被精简了。如今只剩下麝月和碧痕。麝月倒还死心踏地的服侍宝玉,碧痕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试想,这些丫鬟们都想攀上高枝儿作姨娘,如今宝玉这样子,除了忠厚的麝月,谁还肯服侍他,服侍他没有前途。宝玉也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起初整日闷在屋里,有时去和惜春谈经论道。后来又整日出去,一去就是一老半天,也不他去做什么。
就这样,贾府里那些主子都不理事了,一时间贾家明里各人过各人的日子,暗地里早已乱成一团。
已近年关,那贾家上下冷冷清清自不必说,而这一天那忠顺王府里一干大小也都个个噤若寒蝉,王府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这是为何?原本年关将至,那些忠顺王爷的门人都要带着年贡来向忠顺王爷表示表示,表表忠心的,按说要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今儿却如此反常?原来是今天王爷从朝庭上回来后,一脸的铁青,全府上下看到忠顺王这个样子,个个大气也不敢出,担心不小心撞到忠顺王爷的气头上就惨了。
那公孙秋是个眼神贼亮的人,估计王爷今儿在朝庭上又受了什么刺激了,暗想今天呆在王府并不是个好的主意,便提起脚步就要走出王府。
却不料王爷已经差下人来叫公孙秋到书房议事了。公孙秋见王爷叫唤,无奈之下,只好心一横,到王府书房见忠顺王。一路上,公孙秋均想着应对之策。也是,这一段来虽说自己帮王爷出了一些计策,可是均无功而返,有些甚至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盘算起来,要说原因,主要还是在于那忠顺王爷的死对头北静亲王水溶,要不是他干预破坏,王爷的大事说不定早成了,还用得着整天灰头土脸的吗。可是那死对头水溶却是步步高升,喜事连连,这相比之下,能不叫王爷气愤异常吗。
是以每次朝庭上议事,便成了忠顺王爷龙浙和北静亲王水溶两人在抬杠,可是那皇帝龙晟却是老站在水溶那边,王爷能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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