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叹道:“大哥是要那南安妃知道这薛宝钗的为人。要不是哥哥向南安王妃挑明,以那薛宝钗的心计手段,她进了南安王府之后,估计那南安王府早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水溶道:“是啊,所以那南安王妃一见薛宝钗来者不善,暗地里便早有准备,有了算计。果不其然,那南安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把那薛宝钗整的当日就小产,又把她贬为粗使丫鬟。这南安王妃可真是不负众望啊,我原本还在担心,后来一看便放心了,这下子倒省得我亲自出马了。”
黛玉奇怪地问道:“你亲自出马要做什么?”
水溶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关于南安王中毒的事?”
黛玉想了想,点点头道:“你有说过那南安王中的毒是和薛宝钗一样的,都是那种红玉血蛙的毒。难道是薛宝钗对他下了毒?”
水溶赞赏的说道:“我的玉儿果然聪明,南安王的毒正是薛宝钗传给他的。”
水溶便将薛宝钗如何把红玉血蛙的毒过给南安王的经过告诉了黛玉。然后又说道:“本来我不明白南安王为何会中这毒,等到知道了薛宝钗怀上了南安王的种,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南安王所中之毒从何而来。”
黛玉道:“估计那南安王也不知道他中的毒是从薛宝钗那得传过来的。”
水溶道:“那南安王当然不知道。我原本就想,假如那南安王妃对大哥的忠告置若罔闻,没有好好地修理修理这个薛宝钗,让那薛宝钗阴谋得逞。我就把中毒之事告诉给南安王。”
黛玉道:“如果你告诉了那南安王这中毒之事,南安王岂能放过她,那薛宝钗就别想在南安王府有立足之地。”
“正是如此,那南安王原本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岂能容她。我如果把这事告诉南安王,他肯定会杀了薛宝钗。不过看到薛宝钗被南安王妃整得那么惨,我想想就算了。说实在,并不是因为可怜那薛宝钗,象她这种人既便万死也不足惜。我只是觉得有时候让她痛苦的活着比杀了她还解恨,所以我就没有告诉南安王。”
黛玉道:“所谓因果报应,却不想来得这般快,那薛宝钗现在所受的罪,正是之前她所造的孽的报应。”
水溶狠声道:“也让她尝尝当初折磨别人时侯的痛楚!”
黛玉又问道:“那薛宝钗原是自作自受,可怜不得,自然人人拍手称快。只是这夏金桂平日里也是心眼毒辣,为非作孬,薛家这一倒,不想却便宜了她,让她得了薛家的家产,这夏金桂又可飞横拨扈一阵子了。”
水溶笑道:“玉儿,你放心,这夏金桂可没那么好的命,玉儿你就等着瞧吧,这些恶人一个个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估计那夏金桂过不了多久,也得象薛姨妈一样,过着乞讨为生的悲惨生活。”
黛玉问道:“莫不是这夏金桂的事你们也插手了?”
水溶点了点头道:“那薛宝钗当初掌管着薛家的几间铺子,后来她肚子大了,不方便再抛头露面了,这才叫夏金桂管那些铺子。这夏金桂也是水性杨花之人,不守妇道,没多久竟和隔壁铺子的老板杜三眉来眼去,勾搭上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那个姘头也不是个好鸟,是个嗜赌如命的烂赌徒,早把祖辈留下的家产折腾得差不多了,勾搭上夏金桂也是为了谋算薛家和夏家的家产。”
黛玉道:“夏金桂和她的姘头倒厉害得很,那薛姨妈功于心计,是个善于算计别人的人,没想他们竟然能让她中了圈套,真是不简单。”
水溶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厉害,是薛家的一个老管事厉害,那人熟知薛王氏的性子,也深得薛王氏信任,正是因为他在中间起了作用,这薛王氏才被下了套的,要不那夏金桂就算垂涎薛家的家财,遇到薛姨妈这种人也是无计可施的。”
黛玉问道:“薛家当真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连跟随了他们几十年的老管事也要出卖她们。”
水溶道:“这老管事会出卖薛家倒是大哥安排的。”
黛玉惊讶的说道:“哦!大哥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水溶道:“当初大哥回来后,看到那薛家人日子还是过得挺好的,曾说这样对待害你之人还是太慈悲了,竟是想把他们薛家的生意整垮了,让她们穷困潦倒。后来派人打探了下,发现海棠花堂主林文忠早时曾在江南救过薛家的老管事张德辉。林文忠一出面,对张德辉晓以利害,那张德辉就答应为大哥效劳。这次薛家被整得这么惨,完全是张德辉在夏金桂和那男人面前出的主意。”
黛玉问道:“那夏金桂和那烂赌鬼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水溶道:“前儿才听说那男人赌输了一大笔钱,卖了夏家一大片地呢。过不了多久,那夏家的家产早晚会被败光。”
黛玉叹道:“这好赌之人真是要不得,自来十赌九输,多少人赔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偏还是有不少人执迷不悟。不过夏金桂遇到这种男人,想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水溶道:“夏金桂这种无德无能的娼妇,其下场早已注定,薛蟠秋后问斩,她没了指望,早已心生异心,怪不得别人。”
黛玉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象夏金桂这种人,如果便宜了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呢。”
“玉儿你放心,”水溶道:“过不了多久,这夏金桂定会象那薛姨妈一样,薛家算是彻头彻底地完了。”
午后的明艳阳光,如桔红色的笑脸,缓缓地照在大地上,秋日的劲风吹摇着树枝,一片片日渐发黄的叶子,慢慢地漂落到地面,掩落于泥土之中,腐朽的终将被埋葬。
此时在南安王府作粗使丫鬟的薛宝钗,已深深陷入了后悔之中,她没想到这南安王妃竟然那么的厉害,没给她一丝丝的机会,就把她从幻想的天堂打入了悲惨的地狱,她后悔当初不该妄想攀龙附凤,进入了这南安王府,结果让自己落了如今这个境地。
每日做不完的粗活脏活累活,让这个原本善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疲备不堪,看看那原本雪白细腻,最多只用来做一点针线活的纤纤小手,如今已长满老茧,又粗又黑如同枯树枝丫。这天越来越冷,那手整日泡在冰冷的水中,已经裂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可是就算这样,每日洗的衣服也没有少洗一件。洗不完就得没饭吃,得饿肚子,宝钗从没想过饿肚子的滋味这么难受。
想到小产第二日,人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就被陈嬷嬷硬拖出去洗衣服,如今已落下了一身的月子病,宝钗不禁泪流满面,这辈子难道就这样过吗?自己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每日里一大群丫鬟婆子侍候着,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宝钗看着破镜子里那张瘦骨嶙峋,面色蜡黄的脸,这个丑女人是谁呀?难道是我?什么时候那个艳若牡丹的宝姑娘成了这副模样?就这幅巫婆般的丑模样,别人看了都恐避之不及,怎么会让那南安王看上眼?宝钗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已对南安王死了心了,心中只盼望薛姨妈能知道自己落难的消息,想法救自己回去。
哥哥薛蟠被斩的日子到了,宝钗知道现在哥哥是没有救了,只希望嫂嫂能安分些,和母亲好好过日子,好好打理薛家剩下的营生,到时筹些钱把自己赎回去,脱离这无边的苦海。
这一日,宝钗在着洗衣服,陈嬷嬷扭着她那水桶般的腰身踱了过来。宝钗一看到她就头皮发麻,满眼的恐惧,这恶嬷嬷一来就准没好事,今天不知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她。
陈嬷嬷脸上满是恶毒的笑容,道:“薛宝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那哥哥已经处斩了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那哥哥也算是罪有应得。你原来还痴心妄想,要到南安王府救他,门都没儿。”
宝钗默默的低下头继续洗着,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她知道陈嬷嬷想看她笑话,但她不愿在陈嬷嬷示弱,虽然她并不敢当面反驳这个恶嬷嬷。
陈嬷嬷看宝钗不动声色,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道:“哎呀,你哥哥死了的消息你都不伤心啊?真是够绝情的。要不我再告诉你一个更糟糕的消息,想来你更想知道,是关于你母亲薛姨妈的。”
宝钗看到陈嬷嬷说到母亲,便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陈嬷嬷:“我娘亲怎么啦?”
陈嬷嬷得意地笑了笑,故意顿了顿,满意的看到宝钗的脸上现出惊慌,道:“你那嫂嫂可真不安分啊!不守妇道,和你是一丘之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宝钗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快说,我母亲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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