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说道:“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紫娟这丫头从小一直跟着我,我对她的了解比较深,感情也好。虽说她性格有时侯要强些,但心地不坏,做事也利索勤快,前些年我病的时候,一直细心地照料我,并无丝毫怨言。若不是她,说不定我在贾府就断了命呢。”
水溶点了点头:“要说紫娟故意要加害我们,我想也是绝不可能的。或许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呢。”
黛玉也赞同水溶的说法,道:“嗯,紫娟的父母都是贾府的下人,现在仍在贾府当差,她从小在贾府长大,所以对家贾府的感情一向比较深,那日如果是换了别人,见了迎春主仆二人,最多是回来时告诉我们一下,定不会追着去找迎春,足见紫娟对贾府之人旧情依在。”
水溶说:“根据我的判断,贾府已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贾府作恶多端,终将受报应,我们已经下决心和他们不藕断丝连了,要是紫娟这样的话,即使这件事她没有干系,但将来恐怕也会生出许多事端的。”
黛玉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影色,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要我真的下决心让紫娟离开,我真是舍不得,真叫我左右为难。”
水溶心疼地看着黛玉说道:“玉儿,若依我之见,不如把紫娟寻个好去处远远打发了,又怕你舍不得她。算了,别烦心,今天不想这些了,累了一天,先歇息吧,明儿不如先问问她,看她如何说,再做定夺,如何?”
说罢走了过去,双手环着黛玉细腰,从后面把黛玉抱在怀里,黛玉把头轻倚在水溶宽厚的肩膀上。叹道:“也只有先这样了。”
第二天早上,水溶早早地到院里练功去了。黛玉由于昨晚睡得不好,慵懒地倚在床头,并不起身。紫娟正在房里麻利地收拾东西,黛玉静静地看着紫娟熟悉的身影,今儿紫鹃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想是昨儿个没睡好。
这时紫娟转过身来,看着黛玉醒过来,呆呆地注视着自己,脸一红,自已低头打量了一下,顺手整理了一下发鬓,笑道:“我身上长花了吗,王妃这样瞧着我。”
黛玉回过神来,也玩笑的说道:“是呢,我想看看你头上长出一朵大红花是什么样子的呢。”
紫娟嘻嘻一笑:“这还不简单,哪天我弄一朵大大的红花戴上不就可以了吗。”
说着走到床前,又道:“王爷已经去练功了,王妃今儿怎么还躺在床上,是身子不爽快吗?”说着就把手捂到黛玉的额头上。
黛玉笑着挡开了,说道:“我没事,现在好吃好睡的,身子那会有事,就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所以今早才会懒一些起来。”
说罢便起床穿衣,这边雪雁已把梳洗的水准备好了,和紫娟一起帮黛玉更衣洗漱梳头发。
雪雁道:“王妃想是为了二姑娘的事烦心,是以没睡好?王妃也别烦心了,你这样待她,已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您,迎春姑娘不在不知在哪里流浪呢。真是个可怜的二姑娘啊!竟被自己的贴身丫鬟害成那样。那秀橘真是罪有应得。”
黛玉点了点头:“二姑娘性格使然,命中注定是要颠波流离,这也没办法,好在下半辈子和蒋平夫妻生活在一起,也算落得个平安。就是那秀橘可恶了些,身为丫鬟,心生欲念,反倒送了卿卿性命。”说罢似有所指地看着紫娟。
紫鹃听了这话,面色大变。勉强的接道:“是啊,这秀橘也真该死,岂能踩着主子往上爬,真是不成体统、罪有应得啊。”
黛玉看她那样,心中的怀疑更深了,决心好好问问她。
梳洗完毕,黛玉问道:“紫娟,你有多久没去看你爹娘了,她俩可好?”
紫娟神色有些不自然,有些慌乱的说道:“有好几个月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对了,你不说我倒忘了,前日我们出去游玩时我爹刚巧也在那里,就说了几句话。”
黛玉:“哦,这么巧!他身体可好?”
紫娟点了点头:“谢谢王妃关心,他身体硬实着呢,我娘也一样。”
紫鹃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说道:“其实那日我爹提起过迎春二姑娘,说是二姑娘命苦,被孙绍祖休了,又叫大老爷赶出贾府。如今二姑娘指不定会去投靠王妃你,我爹叫我回去的路上仔细看看,若果然遇到了,就求您帮她一些。那天我觉得我爹说得挺奇怪的,二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休了?本想告诉王妃,但我爹说我们是下人,不能妄议主子的事。等遇到了二姑娘就让二姑娘自己告诉王妃。当时也没有细想,我们春游回来果真就遇见了迎春姑娘。”
一说到这里,不禁羞愧满面,低着头对着黛玉说:“姑娘,我错了!昨儿发生了秀橘的事,昨儿,我仔细想了想,竟是被利用了。要不是我跑下车去拉她们,也不会让秀橘有可趁之机了。还有我爹爹过来找我,估计也是贾府叫他过来的。定是孙绍祖和贾府他们合伙起来的要算计王爷和王妃。还好被及时发现了,要不紫鹃真的会助纣为虐。”
说罢便跪了下来:“紫娟有错,请姑娘处罚。”
黛玉拉起紫娟,说道:“你我二人从小在一起,虽说虽主仆,却情同姐妹,我怎么会罚你呢。其实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猜到了,只是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今天你能说出来,没有骗我,我很高兴,起来吧,这事就先到这里,以后贾府的事你再也别掺和就行。”
紫娟谢道:“多谢王妃宽恕,王妃的话我谨记在心。”秀橘的事,紫鹃想想就后怕,那里还敢掺和贾家的事。
黛玉说:“好了,你去准备一些洗漱用水来,想必王爷也快练功回来了。”
黛玉看着紫娟的背影,心想,自已怎么舍得让紫娟离开呢,两个人打从小到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感情自是亲如姐妹,可是水溶那里却是未必通得过去,他看紫娟的父母还在贾府当差,会让紫娟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想到这里,黛玉不仅叹了口气,真是左右为难啊,少不得还是要求求情之。
正想着,水溶已练功回来,看着黛玉皱着个小脸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不用想也知黛玉肯定又是在为紫娟的事烦心了。水溶走过来,扶着黛玉的肩膀。
黛玉回过神来,转过身:“你练功回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呢?是不是又在想紫娟的事啊。”
黛玉嗯了一声:“早上紫娟自己说了。”当下把自己刚才和紫娟的对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水溶的后,想了想道:“你也不要为这事烦心了,我帮你下决心吧,把紫娟送去杭州,让他和迎春他们一起住,这样省得她在京城和贾府藕断丝连的,对我们不利。如果真是这样,她到时的下场估计和秀橘差不多。我们这样做,让她远离事非之地,也算是提前挽救她吧。”
“我还以为有什么妙计呢,这主意我也想到了,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黛玉嗔了一下水溶,随即又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多年来我和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无论如何我是舍不得她呢。”
水溶正色道:“玉儿,你之前受太多的苦了,所以我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是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想让你再受到什么伤害,有时就会忽视你的感受,看来我以后这方面要多注意考虑一些。”
黛玉笑着反问道:“要是我的安全和感受,就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呢?”
“那倒是挺难办的,你一大早就为这而苦恼吧。”水溶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黛玉的对面。“其实啊,每个人一生中,都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情让你做出选择,有些事情确实很难面面俱到,有时要舍熊掌而取鱼,有时呢,也只能是拿着熊掌望鱼兴叹。无论做什么选择,只要问心无愧,即使选择是错误的,最后都会无怨无悔的。”
黛玉认真听着水溶的话,细细地品味着。七八年的朝夕相处,她知道自己内心里与紫娟已经是很难分不开了。紫娟跟了自己这么久,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对自己也算是真心实意,如果为了一个保护自己安全的理由,而真的把她赶到杭州,且不说紫娟接受不了,与自己的行为处事的原则也是背道而弛的,自己如何下得了这个决心呢。
想到这里,黛玉对水溶说:“清之,你说得对,我不想做出错误的选择让自己以后想起这事后悔不已。这事情就让我决定好吗?”
水溶看着黛玉,轻轻地抚摩着她的纤纤小手:“好吧,我听你的。”水溶已知道黛玉所做的决定是什么了,看来以后要吩咐云瑶再多留意一下紫鹃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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