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延利接过来细细看去,只是他脸上并无半分欣喜之色。突然,他将那份字据撕得粉碎,从高处扬下。
沈初心急了,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才不要你受这样的威胁!小娘子,若是从今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的。”
他盯着沈初心的明眸,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极了。
沈初心突然有些心慌,突然,那张凑近的脸慢慢幻化成了楚随州的样貌,带着些淡淡地怒容和哀伤。
“啊!”
沈初心惊呼一声,身子猛地向后仰去,整个人重心失衡,从树上摔落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被一双长臂牢牢地圈在怀中。
抬头一望,却是楚随州。
沈初心微微皱眉,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谷延利也飞身下来。
他望向楚随州,这是他二人第一次这样正面交锋。
叫人不敢靠近。
谷延利道:“我确实心仪小娘子,在晋国的时候什么法子都用了,可她对我没感觉,我也没办法。所以你也不犯不上用那样肮脏的手段来威胁她,平白糟践了她对你的心意。”
楚随州愣住,他倒是没想到谷延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想到方才自己用谷延利的性命来逼迫沈初心与他断绝来往,着实是自己过分了。
这会儿被谷延利当面挑破是,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还未等楚随州回应,谷延利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高摆了摆手,道:“我自有法子活命,小娘子,不用为我担心了!”
沈初心沉了口气,道:“现在你满意了。”
楚随州伸手拉住她,轻声道:“是我做的不对……”
话还未说完,沈初心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往驿站里走去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谷延利就带着晋国士兵离开了此地。
他走的太过匆忙,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沈初心。
沈初心站在驿站门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从身后走来是,动作轻柔地为她披上披风。
魔城地势奇怪,五六月份的早上还是寒凉的很。
沈初心垂眸,并未回应她。
“初心,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和谷延利,是我错了。”
他难得服软。
可沈初心却是冷笑一声,回过身来,道:“楚随州,你我二人的问题,从来都不在谷延利身上。”
楚随州当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他现在有千言万语隐在心中,根本没法向沈初心交代。
“初心,不管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沈初心后退一步,眸中有哀伤和难过。
她道:“楚随州,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宁愿和白茵茵并肩作战,都不愿同我说。我要你的心意,又有什么用?”
这话,让楚随州无力辩驳。
见他又是沉默是,沈初心终于心灰意冷。
“殿下伤势还未好全,此地不宜久留,今日我便会陪同殿下一同回京。至于这里,你想要和谁商量便和谁商量吧。但我希望你能牢记一点,你是大周的将军。”
直到沈初心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楚随州仍旧没能缓过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沈初心竟会走到这一步。
远处长廊拐角处,三个身影并肩而立。
是白茵茵他们。
蓝枫道:“看来楚随州和沈初心还真的是反目成仇了,既然如此,待沈初心离开之后,我们就可以强闯魔城,夺得长生泉了!”
白茵茵闻言白了她一眼,道:“你和胡将军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暂时不用你们操心了。”
蓝枫急了,道:“为什么?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嘛?当初我们在进入魔城之前留了一支精锐士兵在外面留守,这些可没人知道啊,若是现在我们带着他们强闯进去,你以为楚随州能拦得住我们嘛?”
她当时留这一手可就是为了今日啊,如今有了好时机,蓝枫怎么肯轻易放过。
“我自有打算,你和胡将军也准备准备,今日便启程回国复命吧。”
白茵茵说完欲走,却被蓝枫拦住。
她恼道:“你总说自有打算,可你看看你到底办成了几件事!当初在晋国你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最后还不是让沈初心赢了比赛,让大周得了魔城,如今你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茵茵!你莫不是有了二心?”
白茵茵懒得同她废话,只道:“胡将军,您应当清楚我要做什么。不想让国主失望的话,就赶紧带着这个蠢货回到兰国去,省的误了我的大事!”
胡阴山点了点头。
“此事,你务必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白茵茵闻言轻笑,与他相视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
是夜,楚随州屋中仍旧亮着,里面时不时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破碎的声音。
刘锐守在门外,越想越担心。
“啪!”
终于,在又一个酒壶被摔碎之后,刘锐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狼藉。
自沈初心上午离开之后,楚随州便一直是这副意志消沉的模样,这满地的酒壶,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主子?你没事吧?”刘锐将他从扶到桌边坐下来。
楚随州也并没有醉,他只是很难过。
他神色落寞道:“我没事。”
刘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其实这些时日观察下来,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想,如今看到楚随州和沈初心二人闹成这样,便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考虑良久,他还是开口问道:“主子,你和沈小姐日渐疏远,可是因为老将军一事?”
楚随州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这般反应,其实已经印证了刘锐的猜想。
刘锐忙起身跪下,道:“主子,你是不是查到了老将军真正的死因?他不是战死沙场对不对?”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
这也怨不得他。
刘锐四五岁的时候还是个街头乞儿,后来一次偷盗时撞上了楚尧,楚尧教训了他一顿,又见他年纪小实在可怜,便将他带回府上,留在楚随州身边当了个侍从,还悉心教导他习武。
自那时起,刘锐便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好好保护楚随州,誓死效忠楚家。
在他心中,楚尧虽为主子,却如亲爹一般。
这件事在楚随州心里憋了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楚随州伸手将他扶起来,轻叹了口气。
“没错,我爹并非沙场失利,他是中了埋伏。”说到这里,楚随州有些难过,他紧咬牙关,道:“是陛下,他害怕我爹拥兵自重,日后危及皇室地位,所以便设计埋伏他!”
话落,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刘锐哪里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楚随州竟一直背负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这也难怪他会性情大变!
而沈初心满心都是大周,也难怪楚随州心中为难,与她疏远。
刘锐重新跪下,道:“主子,如果你想为老将军报仇,属下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助你一臂之力!陛下不仁,不怪我们不义!”
他这样说,便是坚定了要反轩辕崇德的心。
楚随州闻言却是久久没有言语,关于这个,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好。
他何尝不想为父报仇,但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又该如何面对沈初心?
刘锐见他面露难色,便知道他是在担心沈初心。
“主子,属下相信,若是沈小姐知道了事情真相,她绝不会怪你的!”
楚随州摆了摆手,这件事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他道:“想来再过不久朝廷就会下旨宣我回京复命,届时我会将你留下,你带领楚家军镇守魔城,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刘锐闻言拱手道:“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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