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锐离开之后,楚随州才稍稍清醒了一点。方才他的那番话,着实让楚随州心中一颤。
想楚尧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大周,可是到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恨啊!
楚随州闷吼一声,继而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爹,无论如何,孩儿都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他的神色逐渐阴鸷可怕。
“将军能这么想,我深感欣慰。”
门外突然传来白茵茵的声音,楚随州一愣,还未敛了神色,她已经推门而入了。
楚随州连忙起身,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怒道:“谁允许你随意出入我房间的!”
白茵茵却是清浅一笑,转身将门关上,而后走到楚随州面前站定。
“将军,你会需要我的。”她盯着楚随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是吗?”
楚随州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休想借我之手对大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白茵茵掩嘴轻笑起来。
“将军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也不知道神威将军在天有灵听见将军的这番话,心中作何感想?神威将军当初为了大周抛头颅洒热血,若没有他,大周哪来今日这般平和安定之象。只可惜这样一位英雄,却被奸人所害。将军已经为杀父仇人效力这么多年了,难道眼下还想就这么继续下去嘛?”
听她提起楚尧,楚随州心中方才压下去的情绪顿时又翻涌起来,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神色阴沉,目光狠戾。
白茵茵继续道:“将军若想为父报仇,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难以实现。”
楚随州终于有了反应,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今大周有长信侯和定远侯两位坐镇,且他二人皆比你熟悉领兵军法一事。若将军想要和他们硬碰硬,只怕是以卵击石啊。到时候不但神威将军的仇报不了,连将军你都要折进去了。”
楚随州闻言薄唇紧抿,道:“那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白茵茵见他终于上道,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既敢在大周兴风作浪,手上背后自然是有些实力的。只要将军需要,一句话的事。”
楚随州闻言勾唇一笑,请摇了摇头。
突然,他脸色陡变,猛地伸手掐住白茵茵的脖子,狠声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陛下?”
白茵茵被他掐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不过片刻的功夫,脸上已经呈现青紫灰白之色了。
楚随州看了她一眼,随后松开手。
得了自由,白茵茵缓了许久。
这才道:“我怕什么,若是将军敢将我捅到陛下面前去,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他你在调查神威将军一事。这件事一抖落出来,只怕整个大周就要变天了,他哪里还有功夫来搭理我?”
楚随州闻言双手紧握成拳,还真被她白茵茵说对了!
难不成自己还就这么被她拿捏住了?
楚随州自然不是那等愚笨之人,他问道:“你方才说可助我一臂之力,敢问可是借用兰国之手来助我?”
白茵茵何等聪慧,又怎会看不出楚随州这是在试探她和兰国之间的关系。
她摆了摆手,道:“我何德何能可以劝说兰国,但是眼下我手上确实有两人,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楚随州闻言转过头来,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道:“是吗?那不知道可否为我引见一番?”
白茵茵歪头一笑。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驿站外一处平坦宽阔处。
楚随州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他眉头微皱,问道:“所以你要带我见的人在哪里?”
“将军稍安勿躁。”
楚随州闻言并未多说什么,二人又等了片刻,才听见夜色里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后,一个身影从夜幕中凸显出来,逐渐清晰。
来人翻身下马,楚随州上前打量了他一番,但是由于他戴着斗篷,因此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样貌。
“这位是?”
楚随州疑惑出声。
那人闻言摘下斗篷,抬起头来。
月光下,这张脸熟悉的可怕。
楚随州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惊讶道:“南安王?”
没错,来人正是南安王轩辕云海。
当初他因罪犯谋反,被轩辕崇德流放边疆。楚随州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他!
想到这里,楚随州猛地转头看向白茵茵。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本事。
正如她所言,若非如此,她也不敢在大周兴风作浪。
“楚随州,你父亲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自神威将军离世之后,轩辕崇德便勒令封口,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自己查到了!”
楚随州低垂眉眼,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南安王道:“轩辕崇德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将我流放。他不仁在先,我只能不义。如今我们可是一边的人,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将大周搅得天翻地覆!”
楚随州闻言抬起头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王爷当初可是只身流放,你有何把握可以助我搅乱大周?”
南安王发出一声嗤笑。
“楚将军不会觉得本王这么多年来,手下真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吧?”
楚随州自然不会这样以为。
南安王和轩辕崇德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对于先皇传位于轩辕崇德一事早已心怀芥蒂,又因太后不肯助他成就大业而心生怨恨。这么多年来,若说他没有谋反之心,楚随州还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既然有二心,自然会做二事。
只怕他手底下,还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呢。
白茵茵见二人的交谈冷了场,连忙笑道:“好了,二位见了面了,该说的都说了。将军放心,正如王爷所言,如今我们可是站在一边的啊,那我们岂有坑害你的道理。”
楚随州甩了甩袍袖,道:“我会考虑的,王爷如今到底是戴罪之身,还是保重自身要紧。”
南安王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
“如此,那本王就坐等将军的好消息了。”他说着,转到楚随州面前,道:“毕竟,本王也希望神威将军可以早日沉冤得雪,大仇得报啊。”
说完,也不等楚随州回答,便策马离开了。
白茵茵上前来,道:“将军放心,南安王现在恨透了大周的皇帝,而且他手上还有一批无人知晓的军队,若将军肯同他合作,想来也是如虎添翼。”
楚随州闻言转过身来,却是避开了这个话题,道:“方才你说有两人可助我一臂之力,还有一人是谁?”
白茵茵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笑道:“这个人嘛,暂且我还不能告诉你。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引你们见面。”
楚随州目光一沉。
“那人也是大周的官员?”
白茵茵笑而不答。
楚随州见她这样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不再追问,直道了句:“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想你心中清楚。我可以与你合作,但你可千万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警告完毕,楚随州这才打算回去。
白茵茵笑道:“将军的底线可是宁心郡主?”
楚随州闻言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目光寒凉,道:“闭紧你的嘴,若是你敢在初心面前透露半个字,我会直接取你性命!”
白茵茵施施然福身,柔声道:“将军放心。”
随后,二人一先一后回到驿站。
次日一早,轩辕崇德宣楚随州即刻带着长生泉水启程回京的命令已经传了过来。
他左思右想一番,还是决定将刘锐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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