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只得闭上了嘴,稍稍收敛一些。叶明秋望向沈初心,沉了口气,问道:“沈初心,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乍一听闻此言,沈初心抬起头来,正对上叶明秋神色复杂眼睛。
她二人对视许久,还是沈初心先移开视线。
她道:“我没有证据,但我是清白的。”
“简直就是废话!”严明忍不住讥笑一声。
这时,红柳又道:“各位大人!若非奴婢有十足的证据,是绝对不敢诬陷县主的!”
听她这样说,众人似乎又看到了案件的转机。
严明慌忙问道:“你说,有什么十足的证据?”
“相信大人也知道,这京城中善用鞭子的人,唯县主一人。而且她的鞭子十分奇特,带有倒刺。奴婢那人接近娘娘尸体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娘娘身上有鞭子抽过的痕迹,是与不是,大人请人一验便知!”
在场之人闻言皆面面相觑,若是真的证实了静妃尸体上有鞭子留下的痕迹,那沈初心可谓是死罪难逃了!
“来人啊!验尸!”
……
半个时辰之后,被派去验尸的嬷嬷才被带了过来。
却是太后身边的于嬷嬷。
于嬷嬷可是宫中的老人了,她的话,自然是十分可信的。
叶明秋问道:“嬷嬷,结果如何?”
于嬷嬷拱手,道:“老奴已经查过了,静妃娘娘身上确实有鞭子留下的痕迹。老奴也用了县主被没收的鞭子进行比对,确认无误。”
一言罢,整个大堂寂静不已。
还是严明率先反应过来,喊道:“来人啊!沈初心谋害静妃及皇嗣,罪无可恕!现收押大牢,待我等禀告陛下,恭请圣裁!”
侍卫们顿时围了上来,押着沈初心就往外走。
叶明秋欲阻拦,可是在这等铁证之下,她根本无法为沈初心辩解脱身。
看着沈初心被带下去,楚随州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沉。他站起身来,朝沈初心走去。
楚随州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他轻声道:“照顾好自己,然后,等我。”
沈初心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审判结果很快传到宫中,轩辕崇德得知此事暴怒不已,当即便拟旨下令,半月后处死沈初心!
太后更是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沈初心!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沈清江又怒又急,一气之下,竟病倒了。
有人忧愁,自然有人欢喜。
此时的南安王府可谓是一片祥和欢乐之意,得知轩辕崇德下令要处死沈初心,南安王只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恭喜义父,大仇得报,世子出狱之事指日可待。“
白茵茵施施然上前来,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南安王闻言笑得更开了,道:”今日之事可以这么顺利,都是你的功劳!本王今日开心,定要设宴好好的款待你!”
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白茵茵已经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恭送他离开。
夜晚,席间。
南安王端起酒杯,举向白茵茵,道:“这一杯,本王敬你!”
他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白茵茵却只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她可以看得出来,南安王今日是真的高兴,否则也不会喝成这样。
他已有醉意,却还不肯停下来。
“义父?”
白茵茵轻唤了一声,只听南安王胡乱地应了一声。
她轻挑柳眉,端着酒杯,也做出三分醉意来。
“义父,想到世子很快就能出狱,茵茵就替义父感到高兴!”她说着突然顿了顿,又道:“不过想想,太后倒也是个大义灭亲的正义之人,为了一个小小的国公之女,竟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管了。”
她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些话,无一遗漏,全都进了南安王的耳朵里。
似想到了什么,南安王脸上突然显出怒气!
他握着就被的手逐渐收紧,只听啪的一声,那烧瓷的小杯,竟被他生生握碎了!
“太后?是啊,她可是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啊!即便是折了鸿儿又怎么样,她不是还有几个孙子吗?那几个可都是真真的皇子,比我的鸿儿金贵着呢!”
他这话,着实僭越了。
不过好在歌舞丝竹之声很大,这些话便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白茵茵听闻此言,心中微动,面上仍旧是一派醉意。
“难怪,我瞧着太后娘娘和陛下当真是亲密的很。不过义父不要多想,许是因为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和陛下朝夕相对,故而亲近些吧。”
南安王哪里听得了这些话,恼道:“从小到大她都偏袒皇兄,对我却百般苛责!我不怪她!可是没想到,她当初竟然能那么狠心地将鸿儿送入天牢!”
一提到此事,南安王便觉堵在心头的那口怨气怎么都疏解不开。
白茵茵趁此机会上前去,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倒觉得,陛下过于优柔寡断,大周需要的,应当是一位果断利落的君王!”
南安王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那些话就像是长了腿,直直地往他心上钻,挠的心痒难耐。
他红了眼睛,咬牙道:“对!我才是最适合接管大周之人。”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片刻,丝竹之声缓缓停止,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而他还沉浸在白茵茵的那句话中。
白茵茵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下去。
人都退下后,白茵茵才道:“义父,我有一计,可助义父如愿以偿。”
南安王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她。
“先除太子,再杀凌王。大周后继无人,义父何愁大业不成?”
这一番话说的惊世骇俗,令人胆战心惊。
饶是南安王听了,都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白茵茵倒也没有逼迫他,只道:“茵茵今日醉了,说了些胡话,义父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她说完便起身行了一礼。
”茵茵不胜酒力,先行退下了,义父好生休息。“
待白茵茵离开之后,厅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方才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白茵茵的那句话,却像是在南安王的心里生了根。
……
宫中,红柳正在替静妃收拾遗物,突然见于嬷嬷来了,她心下慌张,只能强忍住迎上前去。
”不知嬷嬷前来,所为何事?“
于嬷嬷见她垂头的模样,道:“太后有旨,要见你。”
红柳闻言更是心慌,磕磕绊绊地问道:“嬷嬷可知道太后娘娘召奴婢所为何事?”
“这我哪里知道,快随我走吧,莫让太后娘娘等久了。”
红柳哎了一声,惴惴不安地跟着于嬷嬷走了。
永寿宫中,太后正坐在软榻前闭目养神,有宫女在下方轻轻拨弄着炭火。
整个宫内安静地可怕,这无形的压迫感让红柳险些喘不上气。
“娘娘,红柳带来了。”
于嬷嬷轻唤了一声,太后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红柳连忙跪下,道:“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嗯。”太后淡淡应道,“你可知,哀家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红柳一愣,心中当然猜到肯定是和沈初心有关,但她不敢说。
“奴婢愚笨,不知太后娘娘召奴婢所为何事。”
她话音落下,周围又陷入了安静。
这种未知的感觉,真的能将人折磨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才道:“从今日起,便来哀家身边做个一等宫女,贴身伺候。”
红柳猛地抬头,显然是被这等好事砸晕了脑袋。
但她到底不是特别蠢,欢喜之后便战战兢兢地问道:“奴婢能知道为什么吗?”
”放肆!“于嬷嬷呵斥道:“太后娘娘提拔你,那是你的荣幸,你不快谢恩,竟还敢这般无礼!”
红柳吓得连忙伏身磕了好几个头。
“奴婢该死!奴婢无意冲撞太后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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