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确实是个良人,只是,终不是她柳卿卿的良人罢了。
柳卿卿望着廖远苍穹落下两行清泪,污了那年他为她描的朱砂,她缓缓抬手将璧簪置于颈项,最后,却是狠狠将它刺入心房……
疼痛让柳卿卿颦紧了眉,可唇边的笑却越发灿烂:
柳卿卿:谨以我心头之血,破我三生誓言,我愿与霍舒衍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再不相见!
柳卿卿:不相见,如此方可不与那人相知,如此,也就不必空对着那人相思……
柳卿卿忍痛凝看腕上玉环,清美绝伦,终是低头轻轻落下一吻,唇边朱血将青玉染为殷红,竟平添了一分诡异的美。
柳卿卿哭泣着喃喃:
柳卿卿:夫君,来世你定要早早的寻得我,莫要等卿卿将一颗心错付,才姗姗来迟……
最后,柳卿卿倒在了呼韩邪为她建的华美宫殿里,像一只断翅的蝴蝶,她死时,满是对来世重逢的期望,怀中抱着母亲的玉面琵琶,手里紧紧握着那人的款款璧簪……
柳卿卿的孩子,如她遗愿将她葬于青冢,身旁躺着的,是世人以为她日夜思念的夫君。
她着嫁衣静默死去,大漠的长风,岁月的刻刀,都未曾在这个绝美女子身上留下痕迹,艳丽妆容恍若当年。
只是,她再不能是那个等在香溪畔的姑娘,再不期盼,她的良人可以乘舟归来,予她十里红妆。
千年后,倒斗的人入了青冢,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师傅,这间墓室的主人可真特么的有钱,光是外穴,就已经让我们不白跑一趟了。”
一沧桑声音接到:“小崽子目光莫要如此短浅,我们去主墓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绝世珍宝。”
那年轻男子似是极为兴奋,不顾陵墓机关直接闯入,因着技艺卓群,竟也毫发未伤。
他看主墓里有一玄铃木棺材,就以工具撬开,却是个双人棺材,有一男一女并肩而躺,男子似为帝王装束,那女子却是穿着嫁裳。
玄铃木棺材极为珍贵,尸身千年不腐,只是年份日久,水分尽干,当年绝色姿容女子,如今也不过得人一句:竟是只穿着嫁衣的粽子罢。
年轻男子看女尸手中似有紧握之物,伸了爪子便要去拿,却被那长者给了脑蹦儿。
他抱头委屈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师傅,喃喃道:“我不就好奇一下,能让这墓室主人死也不放的东西是什么罢了,师傅你干嘛打我?”
那长者抽着烟杆,满是对徒弟不成器的怨念,怒道:“小兔崽子,亏得我阻止了你,不然咱俩今儿个都得栽在这儿!”
那年轻男子有些不服气,又问:“怎么了嘛?”
长者继续道:“你看这女尸,观其骨骼年龄应该不超过四十岁,但也绝对不会低于三十,可她却身着嫁衣,这说明什么?”
“我哪儿知道?女子不都这样爱美么。”
长者叹一口气,又说:“你看那女子胸前伤口,与手上璧簪相合,观其握法,璧簪应是生前自己所握。
一个人连死都不愿放开的东西,你取了,她要跟你拼命,何况她现在是只千年的粽子,放弃罢,我们去寻些其它东西便出去,也别把这儿东西都搬完了,总得给后来的小老鼠留点儿。”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黑暗的墓室一片沉寂,千年不腐的女尸仍死死抓着自己的执念。
卿卿,原来,有的东西,不是你想放便能放下,哪怕你死了,尸体都会帮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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