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葆:“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动过码头的主意......但昨晚,他们却一反常态的在码头挑起事端......这很不寻常,昨晚码头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船老大:“二当家的,这,这上面没交代过......我也不知道船上怎么就混进来了一个人......”
昨夜的血腥与火光还在眼前,耳朵里子弹的嗡鸣声还没有完全消散,码头上还是一副满目疮痍的模样,甚至于那里砖石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擦干净。昨天晚上在一起的十六个人,就活了三个。其中还有两个是先走的,真正经历过,而后又幸存的,只有他罗浮生一个人。
秋深了,夜渐渐凉了,每年这个时候的上海滩,早晚间人们都是要穿夹衣的了,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大多的店都关了门,唯有街口的一家馄饨铺子还支着摊子。
暖融融的光一点一点的透过薄皮的白纸灯笼映出来,将匆忙的人影在一片黑暗中勾勒而出,简易的炉灶上支着口老锅,锅里正翻滚着晶莹的汤汁,烫手的白气一丝一缕的往上冒着,扑鼻的香气里包含的是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每当这时候,罗浮生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个藏着疑问与秘密躲在黑暗里的鬼。
这是城西的老街口,是他手底下众多堂口中的一个。
罗浮生不言不语的走过馄饨铺子,铺子老板笑眯眯的与他搭句话,被他点头含糊过去了,走过铺子,便是小街,街角处有一个老旧的拳馆,罗浮生站在门外敲了敲,而后门开了条小缝,罗浮生侧身进去,关门时他隔着门缝往外探了探,街上空无一人。
昨天从船上带回来的那个人现下就关在这个拳馆的地下室里,洪老爷子说的没错,昨夜的日本人是有备而来的。
这也是罗浮生交手后才发觉的,对方枪械充分,连招呼都没打便上手了,且下的是死手,仿佛是想将码头上的人都弄死,以防外逃。
可这是为什么呢?
日本人盯洪帮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生这种事,唯独这次,非要撕破脸呢?
除非,当天的码头上有什么非要他们动手不可的原因。
不会是运出去的东西,因为那天的船运的东西与之前几次没有什么不同,既然不是出去的那就是进来的了。
微弱的烛光随着人的走动微微摇晃,衬的地上的人影也是影影绰绰的,更显得格外幽森。屋子里的墙壁因着久不见光的缘故越发阴冷潮湿,人在里面久了湿冷的气息往骨头缝里钻,刺骨的很。
‘刺啦’一声,小小的火柴亮起了火光,罗浮生捏着它把它凑到嘴边叼着的香烟上,渺小而又微弱的橘红色映在他的脸上却只剩下一片苍白。
烟雾渐渐飘散,带着烟草特有的味道,没有多久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罗浮生猛吸了两口烟,细白的烟雾从他尚未闭合的唇齿间滑出,而后慢慢变淡,围绕在他的身边,罗浮生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冷声开口——
罗浮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浮生说着定定的看向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微微皱着的眉间泄露了他得一丝心绪——
这个男人,他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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